不仅如此,还一把关上了玻璃门,片刻钟后门内传出水声,从磨砂玻璃内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小孩正在脱衣服。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变态。”靳尧摸了摸鼻子:“再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现在的糖糖小宝贝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朋友而已啊。”
“所以?”
“所以……”靳尧笑弯了眼:“童养媳从娃娃抓起。”
“……”废话很多啊靳尧尧。
几分钟后管家先生在外轻轻的扣门,将牧唐所需要的衣服和医药箱拿了进来。等将手上的东西全都递给靳尧后,为靳家服务了一辈子的老管家微微佝偻了身体,欲言又止道:“大少爷……”
“嗯?”
管家看了一眼水汽蒸腾的浴室,放低了音量道:“如果您有时间,我想和您谈一谈二少爷的问题。”
现在老爷骤然离世,靳家的重担都将压到大少爷靳尧身上,可偏偏……管家看了一眼双手插兜靠在门边的靳尧,内心的担忧愈发深重起来。
特别还有牧唐,这小朋友的身世并不单纯,从前老爷虽然将他养在身边,但并不是真心想将这个孩子当做儿子看待,可看大少爷这意思,是想把牧唐靳家二少爷的身份坐实?
可别真应了叔公老爷那句引狼入室养虎为患!
管家先生心急如焚,一心以为只要将牧唐的身世告知靳尧,那么靳尧必定能迷途知返,不求他立马狠心将牧唐斩草除根,至少随意找个乡下送过去,也好过现在这种状态——
他却不知道,牧唐的身世靳尧早就从卡卡那里知悉了,其中细节他甚至比管家先生了解的还要更加清楚一些,也很明白靳松乾与牧唐父母之间、牧唐与他之间横亘着极难跨越的血海深仇,轻易无法忽视。
但这些都不重要,在这个世界上,不管牧唐想要的东西究竟什么,靳家也好,甚至他的命也好,都没有任何关系——
很简单啊,拿心来换。
靳尧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道:“我有时间,但并不想谈这件事情。”
管家一愣,急道:“大少爷,二少爷身份特殊!那孩子到底是谁老爷又为什么把他带到靳家,这其中的缘由您并不清楚!或者……”
靳尧耸肩,打断管家先生的话道:“我不需要清楚这些。顾伯,但有一件事你现在必须要清楚了——牧唐是谁、父亲为什么把他带到靳家都不重要。至少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父亲带回来让我叫弟弟的孩子。这一点所有靳家人都很清楚。”他顿了一下:“也必须清楚。”
管家哑然。
靳尧伸出手准备关上房门:“就这样吧。您也收拾一下,等会儿陪我一起去医院。”
随后门发出一声轻轻的响声,彻底隔绝开了外面的世界。
靳尧转身,看了一眼浴室的门——
那里紧紧关着,只听得到漱漱的水声。
“你说他听得到吗?”
“……”卡卡并不清楚,只好试探:“听到了?”
“听到了也好,”靳尧将衣服拿在手里:“听不到也罢。毕竟来日方长,爸爸我时间多得是。”
靳尧扣响浴室的门,问:“糖糖?衣服给你~我推门进来咯?”边说着边去推门——
门未动。
反锁了?
臭小子警戒心还挺强。
靳尧失笑,又扣了一下门:“糖糖,是我,哥哥。”
片刻后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伸出了一只瘦削到过分的手,靳尧一顿,而后将衣服放到那只手上,软了声音道:“拿好。”
里面没有回应。
几分钟后浴室里的水声断了,靳尧也换好了衣橱里的黑色西装,牧唐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出来时他正在打领带。
看到小朋友出来,靳尧放弃了正在和领带进行的搏斗,将人拉到床边坐下,打开了医药箱。
靳尧一边挤药膏一边随口问:“哪个兔崽子打你的?说出来哥哥给你报仇。”
小孩默不作声。
靳尧再接再厉:“是那个黄头发的吗?他叫靳黎,是你的堂哥我的堂弟。”
“或者靳越?就最胖的最丑的那个!”
“靳陸?长的一看就很jian诈的那个!”
“……”牧唐抿了抿唇。
都不是。是靳松乾。
男孩目光稍暗,却并没有将那个恶魔一般的名字说出口,他只是沉默的看着靳尧,看着少年半跪在地上、微微仰头替他上药,脖子上的黑色领带松松垮垮的挂着,像是最放荡不羁的浪子。
好看。
真好看。
男孩忍不住想,这个人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好看。
这不是从猫咪、鸟儿眼睛里看到的模糊的影像,而真实的存在在他的身边,就连声音都那样悦耳又清晰——
哥哥。
牧唐试探性的将这两个字在喉咙里来回滚动,却发现他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言语的能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