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里,他宁愿选择去死。”裴素棉清清亮亮的声音传来,明灿胸口一暖,回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裴素棉脸上一红,用额头在明灿胳膊上蹭了蹭,二人相视一笑,才再回过头看裴竹逸,裴竹逸此时的脸都黑了,起黑了,没想到这个传言中古板守旧中规矩的妹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既然如此,他再手下留情也没什么意义了。
“话说的好听,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这对同命鸳鸯有多情深吧。”裴竹逸手指微动,正想举起手臂发号命令。
明灿亲完,抢在裴竹逸动作之前,把拇指食指搭在一起,放进嘴里,响亮的哨音冲破天际。
随着嘘溜溜的哨声响起,官道两侧树上发射出漫天的箭雨,排列在界碑前蓄势待发的弓弩手,反应不及,被这一场箭雨杀了个干干净净。
变故发生的突然,裴竹逸的手臂僵立在身前,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成片的尸体,鲜血从尸体上蔓延开来,很快就染红了裴竹逸脚下的地面,裴竹逸一阵后怕,如果这片箭雨这么突兀地射到他这里,恐怕以他现在的体力,根本躲避不开,片刻之后,裴竹逸后知后觉的望向明灿:“你居然召集了顾家军来?”
“彼此彼此,没有让我只挨打不还手的道理吧。”
“你私自调动军队,离开属地,这是谋反大罪。你召集军队意图进犯宁安域,以武力对八海将军不轨,宁安域岂能容你如此放肆?”裴竹逸越说越高兴:“顾观贞称霸海间,朝廷早就想动他了,你这份大礼送上门来,我可要替八海将军多谢你了。”
“不用你替,我自己会谢。”
队伍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男人的声音,裴竹逸的笑容凝结在脸上,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
队伍分开,八海将军骑着马走到界碑处,身后跟着将军府的亲兵卫队把大都督府的人马驱赶开,八海将军翻身下马,先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裴竹逸:“身子还没好,又出来淘气。”
八海将军年过六旬,却没有一丝衰老模样,猿臂蜂腰,身材高大,容貌被一脸大胡子挡住,只能看见眼睛,含着Jing光和慑人的神色。
“将军。”裴竹逸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八海将军上前两步,把裴竹逸按着坐了回去。
“跟我还讲究这么多,不舒服就歇着。”八海将军虽然话语里都是关心,但是语气却是冷冰冰地:“伤还没养好,不要四处走动,不管什么事都放下,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身体的重要。”
裴竹逸面色更加白,八海将军是在警告他不要在做小动作了,他不甘心,是谁能够叫得动八海将军,吴骞?祁修?
八海将军不再搭理裴竹逸,看了一眼遍地尸体,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抬脚踢了踢脚边一个弓箭手的尸体,身后立刻上来几十个兵士,把一地的死尸都拉走了,连地上的箭也没有落下一根。
“将军,久仰。”明灿从界碑石后面走出来,对着八海将军施了一礼。
“不敢,怠慢了顾将军,连水酒都没有奉上一杯,委实招待不周还望包涵。”八海将军看向被明灿故意留在界碑石后面的裴素棉,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这是承诺给将军的,请过目。”明灿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随后递上一封信:“这是家父给将军的亲笔信。”
八海将军先接过令牌,才接过信件,当着明灿的面打开,细细读了一遍,笑道:“劳烦顾将军回去转告顾总兵,如能成就此事,我必定不遗余力。”
明灿低头行礼,并不答话。
“听说我府里的长史吴骞吴先生和顾总兵是故交,这次吴先生告假回乡祭祖,不知道能不能劳烦顾将军护送一程。”
裴素棉眼前一亮,明灿也是神色放松下来:“不敢,这是小子应当做的。”
裴竹逸坐在后面,额头上青筋暴突,嘴角渗出可疑的红色,想是已经怒极,确实不敢插嘴。
从队伍后面缓缓驶过一辆马车,直走到明灿身旁才停了下来,车夫跳下车辕,转身回到队伍。
明灿身后的树上跳下一人,坐到了车夫的位置,撩开车帘检查了一番,对着明灿一点头,车里的人是吴骞,马车也是安全的。
明灿对着八海将军深施一礼:“将军的情小子记下了,改日必定回报,现在天色不早,路途遥远,小子先告退了。”
八海将军点点头,不等明灿上马车,自己先行转过身,骑着马走了,从始至终没有再看裴竹逸一眼。
明灿拉着裴素棉爬上马车,车夫鞭子一甩,马蹄滴答,车轮缓缓转动起来。
裴竹逸坐在椅子上,愤恨地盯着马车,他小瞧顾明灿了,他居然以海间势力为饵,跟八海将军达成了协作,混蛋。
八海将军的野心最近几年越来越明显,作为将军身边的人,裴竹逸当然猜出来了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为了那张椅子,雄霸一方的两个人都坐不住了,也许有一个人是为了自保,但是八海将军为的只是野心、欲望和愤恨不甘。
就在他压根快要咬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