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直都在步步为营、居心叵测地攻陷燕子潇吗?
他不是三番五次被拒绝后,恶劣地要证明谁心里都有座断背山吗?
他的最终目标不是让燕子潇一点点卸下防御戒备的外壳,用他独有的铁血柔情,死心塌地爱上自己吗?
没有他征服不了的人。邢天曾自恋地想。
但在这场不公平的游戏中,他攻陷燕子潇后,却也身陷泥潭,不能自拔、自救,甚至心生拉着燕子潇一起下沉深渊、其实也挺不错的残忍念头。
他到底是怎么了?
有一点,他哥说对了。
现在的他,就算死了,燕子潇也不会回心转意。
既然找不到答案,那就一起捆绑、一起死亡、一起毁灭罢。反正这世界的本质就是差强人意,他和燕子潇,注定无法拥有童话般圆满幸福的大结局。
一踏进客厅,邢天有种不好的预感,邢卫国一脸和颜悦色,几个老战友围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一个女孩正在翻看他纪念出道十年的纪念写真。
“哟,老邢家的儿子不愧是演电影的,一表人才,器宇不凡。”一个战友熟络道。
邢天冷漠勾唇,但还是装成被老父亲溺爱的乖小孩:“郑叔,易叔,严叔,还有我爸,你们好。”
邢卫国正欲说什么,邢天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抢先道:“我刚从西藏回来,很累,爸,你们聊,我先回房休息了。”
邢卫国看到儿子手背上扎过吊针的淤青和针|眼,嫌弃地挥挥手:“去去,晚饭时再叫你。”
邢天也不多磨蹭,麻利上楼,钻进自己的卧室,疲惫的神情立刻消散,兴高采烈拨通燕子潇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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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潇正在给几个群演讲新镜头的武戏,远处的休息间,同事举起他的手机,冲他喊:“燕哥,你电话。”
“我在忙。帮我挂了。”
“这个叫‘小坏蛋’的人打了七个电话,好像有急事。”
群演跟着说:“燕指导,我们知道下场戏怎么做了。现在是休息时间,你去接电话吧。”其实是群演觉得燕子潇对工作太认真,对男人占用他们的休息时间略有不满。
“好吧,13镜的爆破很多,你们自己小心。”
燕子潇接起电话,冷淡道:“有事吗?”
“我回s市了。”
“嗯。”
“本想晚上和你一起吃饭,却被我爸叫回家了,结果他的战友也在,神烦。”
“嗯。”
邢天道:“你什么时候下班,晚上和可以让我和乐乐视频吗?”
“再说吧。”这时有人喊燕子潇,燕子潇道:“我该工作了,挂了。”
燕子潇刚挂电话,片场传来爆炸声以及群演的惊叫声,好像有人受伤了。燕子潇前去了解情况,方才他指导过的几个群演一脸感激地围住他,纷纷道如果不是男人细心地叮嘱小心爆破,他们可就真成了炮灰。
好巧不巧,受伤的人是朴炫。他平时在片场飞扬跋扈,恃靓行凶,常用一口别扭的普通话耍大牌,谁听了都难受,短短两月,得罪《危城》剧组不少人。朴炫受的伤虽然不重,仅是道具炸弹的碎片烧伤了手,导演找人送朴炫去医院包扎,竟无一人心甘情愿、主动请缨。
朴炫的助理随了主子的性格,自大骄傲,没少搬弄是非。此刻用蹩脚的中文,在片场哇啦哇啦地喊,朴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把全剧组告上法庭等等。
燕子潇本不想管这桩闲事,可导演受不了朴炫及助理的吵闹,便道:“小燕,你和小高陪朴炫去医院吧。”
“我?”
导演慧眼识人,虽然共事时间不长,但燕子潇已经给他留下很好的印象,品行端正,办事稳妥公平,极有责任心,把朴炫这个□□烦交给燕子潇处理,恰好不过。
朴炫对燕子潇充满敌意,情人节那日后,没少给燕子潇找过茬儿。眼下,小胡开车,燕子潇坐副驾,朴炫和助理四个鼻孔朝天,下巴傲慢的顶起,脸色比街边卖的臭豆腐还要臭。
小高是灯光师,上周的一个雨天,燕子潇曾送他回家。
“燕哥,小坏蛋是你女朋友吗?这么亲昵的称呼。”小高懒得理会后座的两尊大佛,笑嘻嘻地问。
“不是。”
“哦,我多想了。听说燕指导最近找房子,要不搬到我们小区吧,环境良好,交通便利,就算投资,也很有升值空间,你知道地方的。”
“你们是学区房,我考虑过,房价太高……”
“听说有小户型,不过已经售完了,要不然我帮你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二手的。”
“好。”
这时朴炫的助理嫌二人太吵,用韩语骂骂咧咧,朴炫也不满地嘀咕几句,小胡皮笑rou不笑:“恶人自有天收,能被道具炸弹炸伤的,人品该有多差。”
朴炫气得嘴都歪了,颤抖指着高砾谦,激动地吐出几个韩语单词。
高砾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