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满地的灰尘跟着张籽沐上了楼。
张籽沐显然有点兴奋,走得很快,脚在地上趟起阵阵灰烟,“哒哒,啪啪”地脚步声空旷又刺耳。
“咦,难为你了。”沈默捂着鼻子嘴,有点受不了,太呛人。但是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一会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么矫情干什么
“到了,到了,马上就到了。”张籽沐又加快了上楼的速度,他恨不得兴奋地浑身哆嗦,蹦上最后一个台阶,忙上就转过身张开双臂,“哐”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欢迎来到我们的家!啊哈哈!”他的眼睛发着野兽般的光,紧紧盯住正在慢慢上楼的沈默。
沈默吓了一跳,脚下一顿,张籽沐这神经一样的行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一烂尾楼,就有钢筋架子石灰面,却也是家具俱全……
甚至桌子上还摆着红酒。
桌子上各种刀叉,大大小小,像是截肢用的。
沈默身子一抖,不敢上前了。
“过来啊!”张籽沐热情地呼唤他,亲自给他拉开了餐椅。
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突兀地响起,沈默忍不住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周围什么景致都没有,很灰败,尤其是现在已经入冬,光秃秃的树枝子,连个树叶都没有。
沈默心底嘘喻,妈呀,自己要是死在这里了可真不值得,连个好看的景都没有。
他一走一停,脚步沉重地走了过去。
张籽沐给自己到了杯红酒,又要给沈默倒,沈默警觉地盯着他,这是红酒么?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张籽沐盯着沈默,笑笑眯眯的,外人一定会觉得很亲切,但是沈默知道,那都是装得。
他晃了晃红酒杯,抿了一口,很满意地挑眉。
沈默绷着身子,没有任何的言语和行动。
他现在要时刻保持警惕。
张籽沐自饮自酌,也不强迫沈默。
“你知道我第一次喝红酒的时候是什么感受么?”张籽沐吧嗒了一下嘴,开始回忆,“那时候我刚回张家,父亲给我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来欢迎张家的长子长孙回家,我当时十几岁,父亲领着我,见人就说,这是我儿子!我大儿子!”
他的脸色和柔和,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里,沈默以前有听说过张籽沐的事,据说小时候不到一岁的时候就丢了,然后又找了回来,之后这个张家的大公子就开启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败家生涯。
一直败得张家穷途末路,眼看着就不行了,还是张家的二公子,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力挽狂澜,给拯救了回来。
却也是逼得张籽沐再也不能在张家呆了,他爸一死,他的靠山也就没了,就剩一后妈和的了势的二弟,张籽沐拿了一笔钱后开始了混吃等死,然后悲催的沈默就让这个时候的张籽沐给碰见了。
张籽沐神神叨叨地继续说:“你不知道,我爸爸有多喜欢我,我看宾客们都喝酒,我也好奇,我爸居然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说,好儿子,来!我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口红酒,醇香,酸涩,辛辣,却让我喜欢的不能自拔。”
沈默撇嘴,怪不得你败家,都是你爸惯的。
“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沈默有点不想听,低着头,抠手指头,张籽沐一会一个样地真让人琢磨不透。
刚才还“和言悦色”的,转眼间张籽沐就僵硬了一张脸。
他将红酒一饮而尽,问:“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的母亲是谁么?”
“谁?”沈默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得抬头。
“我慢慢讲给你听啊。”张籽沐又笑嘻嘻地,对着沈默笑得很讽刺,“一会你就知道你会有个什么样的妈妈了。”
他的妈妈……妈妈……
沈默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在齿唇间轻轻默念这两个名字,妈妈……妈妈……
他有点坐不住了,根本就没有怀疑张籽沐话的真实性,他第一次如此期待和他的谈话,张籽沐说不定真的知道他的母亲在哪里呢!
沈默满心期待着,都赶紧催促着张籽沐把他的故事赶紧讲完。
张籽沐慢悠悠地喝酒,看着沈默难雀跃的兴奋表情,他硬了,和那个人真像啊。
酒的香气还在舌尖流转,张籽沐贪婪地享受着那些暗红醇香的ye体划过口腔的感觉。辛辣入胃,多么地振奋人心!
沈默盯着他,眼睛里的期许让张籽沐忍不住得意。
有多希望,就会有多失望。
“要从里讲起呢?还是和你讲讲我的童年吧。”张籽沐漫不经心地说。
沈默点头,现在不管张籽沐说什么,他都会乖乖坐好,认真地听他讲。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一直很痛苦,我痛苦的来源都是那个女人给的,她是一个疯子,我得管她叫妈,别人说我们很不像,我也觉得,结果我们还真不是亲生母子。”说起这些的时候,张籽沐是有恨意的,那种恨恨明显,他给自己灌了一大杯红酒才将那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