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看起来如此不体面,便制止了菲利克斯。
他还能选择什么?
西瑞尔想不出答案。
他猜这一定是因为他的世界和眼光还太狭隘。
辗转到后半夜,额头两边开始泛起疼痛,他叹息着揉了揉,却收效甚微。最后索性起床了,披了外套端着烛台上了楼。
菲利克斯的房门关着。这习惯不知是什么时候改的,西瑞尔也不知他这几年究竟经历过什么。
这次追踪EG的事恐怕也不会跟他详说了,虽说他最后也能从兄弟会的档案资料里读到这次的整个经过,但那毕竟……毕竟和菲利克斯亲口说的不一样。西瑞尔这时才恍然大悟,从小到大,他没向菲利克斯隐藏过什么事,菲利克斯却从未向他分享过自己的事。
一次都没有。
说来可笑,他甚至不知道菲利克斯的年龄,连概数都不清楚,更遑论确切的年纪了。
年轻人从没喜欢过谁,没有爱过菲利克斯之外的任何人,而他站在菲利克斯门外回首,突然发现自己竟那么粗心盲目,竟敢爱上一个他一无所知的怪物。
抬起的手又迟疑了,曲起的关节不敢敲响紧闭的门。他端着烛台站在门外,没出声,亦未离开。外面的天色依然深沉,月光很亮,却也弥补不了什么。青年茫然无措,摇曳的烛火仿佛他摇摆不定的心。
门却出人意料地开了。菲利克斯站在门后,看着脸上还带着伤的西瑞尔,侧身让他进门。
西瑞尔愣了愣,最后居然摇头拒绝了。菲利克斯似乎也没料到西瑞尔有此反应,跟着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冷淡。
他什么都没问。
没问西瑞尔为什么还没睡。没问他为什么这时来找他。也没问为何既然来了却不进去。
像他什么都知道。
不用问,答案也全都了然于心。
于是他们就隔着一扇门,在幽微的烛光中对视。西瑞尔看得还是那么理直气壮,好似他生来便拥有这样的权利,好似他从来不畏惧别人的眼睛,也从不畏惧别人的感情——好也罢,坏也罢,他似乎已经从父亲那里学到了完全的应对之策,一颗心被自己武装得宛若铜墙铁壁。
于是菲利克斯又败下阵来。
他从不敢与西瑞尔长时间对视。年轻人类的眼睛里藏着足以焚天灭地的火焰,他害怕的不是引火烧身,而是担心人类会被自己灼伤。他无法不去拒绝人类。
静默在两人之间筑起一堵坚实的墙,谁也没有打破的意愿。
菲利克斯垂眼,视线从青年的脚移向他的腹部,担心他的伤,终于还是妥协地伸手,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进房间推到了床上。烛台被他接过,顺手搁在了桌上,外套滑到床上,他没去管它,手指抓着衬衫下摆掀开,灼伤的地方还没包扎,血是止住了,伤处却血rou模糊惨不忍睹。
他低头亲吻伤口。被他按住无法动弹的身体猛地震动了一下,却没有声音出来喝止。
他被默许了。
青年此时的表情如何,他没有猜测,也不曾抬头去看,注意力全在那开绽外翻的皮rou上。吻和舔舐都小心翼翼,他竭力将头发拢向而后,也竭力忍耐对血的渴望,只想让西瑞尔的伤能好得快一些。
伤口从侧腹向腹股沟蔓延,一部分收在了裤子里。菲利克斯的手指扣在裤腰上,终于还是抬头了,青年垂眼看着他,蓝色的双眼在黑夜中闪着动人的光。他注意到西瑞尔额头和鼻尖上的汗,也注意到他微微张开的嘴唇,chaoshi的呼吸像一场下在傍晚的雨,在悠长的夜里淅淅沥沥,宛若某种可与永恒攀比的征兆。
美丽的你。
这赞美突兀地跃入菲利克斯的脑海,他觉得熟悉,却无法从记忆中找出与此相近的片段。
那一定是赞美西瑞尔的。
菲利克斯如此笃定。
“怎么了?”
西瑞尔终于开口说话了。
菲利克斯依然盯着他,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审视,或许是在审度他迟疑的原因。他拒绝了西瑞尔,所以现在也要拒绝继续吗?抑或他应该装得坦荡些——他可以坦荡,他可以坦坦荡荡地帮助西瑞尔治愈伤口,他也可以坦坦荡荡和西瑞尔一起调查别的案子,他甚至可以坦坦荡荡留在西瑞尔身边,坦坦荡荡做任何事。
需要坦荡的不是他。
他们面对彼此都很坦荡,只不过对方亦直白拒绝。
他们陷入了矛盾。
菲利克斯没有说话,拉低了裤腰继续亲吻西瑞尔大腿上的伤。
西瑞尔的喘息破碎而沉重,他知道那不仅仅是因为伤口疼痛。但他继续坦然自若地无视,既然要拒绝,索性做得残忍些。
沉默继续发酵,血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碍事的尖牙几次勾住伤处的皮rou,他听见西瑞尔压抑的低喘,想起青年为了他不惜舍身赴险,心中又内疚又疼惜。
一开始他割舍不掉的是对自己亲人的感情,于是将西瑞尔当成了慰藉,也由着男孩将他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