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地很。
安宁趴在阳台的玻璃窗上,眺望窗外夜色下的城市,对着手机说:“我家人他们都在房间ni看春晚,外面有人在放烟花,四面都有,很漂酿。”
“难怪,”裴修然轻笑,声音里带着点羡慕,“我很久没跟家人一起坐着看电视了。”
“啊?”安宁愣了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楚辞哩不跟家人一起过lian吗?”
“一起过,只是吃完饭大家就各自回房了,明天开始就是各种宴会,邀请人,被人邀请,呵,每年都这样。”裴修然虽然没说什么抱怨的话,但从他的语气里安宁能明显地听出他的不喜和疲倦。
也不知道被什么蛊惑了,安宁脑袋一懵,直接对裴修然说:“以后我陪你一起过lian。”
话音刚落,安宁先把自己给囧到了,还没告白,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接受自己,他就先把自己卖出去陪人过年了,真是囧大发了。
裴修然显然被他的大胆言论给吓到了,好半天才拾回声音,半开玩笑半试探地问:“你说以后陪我过年,难道今年就不想陪我过年?”
安宁连忙否认:“今年也想陪你过lian。”但是没机会。
裴修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神情开始放松下来,逗他说:“是想陪我过年,还是单纯就想我?”
“……niang样都想。”
安宁声若蚊蝇,他今晚豁出去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是裴修然先撩他的,他只是顺着话说而已!
虽然如此,安宁的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起来,火烧火燎地,他将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用来降温。
手机两端出现了跟上次一样的沉默,但这次安宁不打算就这么算了,等了两分钟后,他深吸一口气,打算把最重要的一句话给说出来,趁着裴修然被他吓傻的时候,一举拿下他,把生米煮成熟饭!
安宁在心里说了句“加油”,然后鼓起勇气说:“楚辞,我……”
刚要表白时他被裴修然给打断了:“滚滚,我有事,先挂电话了。”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对面的裴修然挂电话了!
安宁:“……”
wt!?三番两次打断他告白是毛线意思,先是路人,再是傅枫,这次干脆是裴修然自己,麻蛋,他活了三百多年,告一次白容易吗,还要被人打断,天理不容!
安宁整个人都暴躁了,除夕夜,多么好的告白时间,他竟然就这么被要告白的对象挂了手机。
裴修然你真是好样的,以后休想再让我理你!
安宁歇斯底里地在阳台上表演了抓狂的哑剧,把房间的几个长辈看得一愣一愣的,五分钟后,不死心的安宁再次拨通了裴修然的手机,但铃声响完依旧没人接。
我靠,裴修然该不会猜到他要告白,所以就以这样的方式拒绝了?
想到这个可能,安宁真是满脸血,他那还没开始的初恋,还没诞生就先夭折了,他当初怎么会以为裴修然对他有意思,绝对是他脑子进水,眼睛瞎了。
当天晚上,安宁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凌晨一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第二天六点不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安宁迷迷糊糊地接起手机放在耳边,楚辞带着疲惫和兴奋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滚滚,我在你小区楼下。”
“什么小区楼下……”安宁要睡不睡,脑袋还没开始运转,消化了半分钟后才惊地从床上弹起,“哩在我的小区nu下?!”
这是什么发展节奏,裴修然为什么突然到城来了!
卧槽卧槽槽槽!!!
“你,能下来吗?”
这必须要能下来!安宁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完全忽略了裴修然语气中的犹豫和不自信,简单地套上衣服就跑出了门。
深冬的清晨天还黑着,只有几盏路灯尽忠职守地亮着,模糊地照出在小道上那个修长的身影。
安宁从电梯里一出来,就直接往外面跑,左右环顾几眼,就看到了裴修然的身影,他快跑两步来到裴修然面前,拉着他往楼里带。
等到了底层楼梯的拐角处,安宁才停下脚步,仰着脸问他:“楚辞,哩怎么来了?”
裴修然没说话,只是看着安宁笑,身上穿的单薄,连一点行李都没有,被安宁握着的手早在清晨的寒气里失了温度,只有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他凝视着安宁,从他因为剧烈运动而发红的脸颊到急速欺负的胸膛再回到微微颤动着的双唇,心内一片火热,抬起手想摸下安宁的脸颊,但考虑到自己被冻僵的手,犹豫了片刻后放回了身侧。
弯起唇角说:“本来不想打扰你休息的,但我等不及了。”
“嗯?”安宁抬头,目光与裴修然交汇,就见对方向他又靠近了一步,忐忑又坚定地说:“安宁,我喜欢你。”
不是滚滚,不是滚宝,而是安宁,这是裴修然第一次叫安宁的真名。
“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