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依旧拒绝,说自己没病,看什么医生?王立突然想起之前给黎垣算过命的那位大师,不远千里跑去找到大师,想给黎垣和严若都求个平安。
“大师,我是上次一起跟上司来算命那个。”王立说。
“我记得。”大师说。
王立惊讶大师的记性真好,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居然还记得他。
王立还未开口求福,只见大师拿起桌边放着的长笔,缭乱在纸上画起什么来,王立凑过去看,却什么也看不懂。
直到大师停下笔,王立才开口说明来由。
大师点头,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桌上的画,半晌,才慢慢开口,“快了。”
王立摸头不着脑,不明白大师的“快了”指的是什么,才想问,大师便继续道:“他就快回来了。”
听到“回来”二字,王立顿住不说话了,过了几秒,他拿出支票放到桌上,“麻烦大师了。”
大师看了眼支票,推了回去。
王立看着他,“大师?”
“好友年少时不信我,中年时亦不信,这次,总该要让他信服一次。”大师说话的时候,眼中难得的露出了几分笑意,尽管只是稍纵即逝,但仍被细心的王立捕捉到了。
王立虽然不明白大师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仍是起身十分尊敬的朝面前的人鞠躬,道:“谢谢您。”
***
黎垣随意吃过几口饭,便将快餐盒扔到了一边,重新回到卧室,守着床上的人。
一个人的时候是可怕的,安静下来的时候更是如此,连续一段时间都休息不好,他很疲惫,可就是睡不好甚至睡不着,曾经自控力极强的他现在对自己根本没辙。
现在的他狼狈不堪。
该有个人来管管他,可是那人却在床上睡着了,连睁开眼睛再看他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他握住那只毫无温度的手,凑到嘴边,声音嘶哑而低沉,这是好几天不说话的后果,“宝宝,差不多该醒了吧?你睡了很长时间了。”
床上的人没给他任何回应。
“爸让我们去他那吃饭,我不敢让他知道,我把你照顾成了这个样子。”
“钟林打电话找你,好几次,他以为我把你藏起来了,直接开大骂了。”
“如果可以,我确实很想把你藏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我想你……我想你……”
黎垣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断续。
突然,他握着的手幅度很小的动了一下,他猛地抬头,对上了那双缓缓、缓缓睁开的双眼……
眼睛很疼。
严若有意识开始就只有这样一个感觉,眼前很花,什么也看不清,直到他被大力的揽进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鼻间蹿过熟悉的味道,他的意识才慢慢聚集在一起。
咦?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闻到黎垣的味道?啊,有可能是幻觉……
原来人死后也会有幻觉……
“你醒了,宝宝,你终于醒了!”
耳畔传来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醒了?什么醒了?
严若的视觉慢慢聚在一起,视线不再涣散,他看清了抱着自己的人——黎垣。
黎垣好像瘦了,面颊凹了下去,胡子却长了,眼下也多了很浓的黑眼圈,严若心里顿时一疼,缠着手摸上他的脸,“你怎么瘦了?怎么胡子也没刮?”
黎垣紧紧握住他的手,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低咽声。
严若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才发现这里俨然是曾经他和黎垣一起住过的房间,那么他现在是……
“……我不是在做梦?”严若自言自语地问。
“不是,不是……”
“那我……”
严若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吻住了,这个吻谈不上丝毫的温柔,甚至可以用霸道、无理来形容,黎垣咬着他的嘴巴,就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直接生吞了一样,可是就是这样的吻,其中却还夹杂着浓烈的怜悯、渴求的意味,这是一种很强烈的占有欲,是一种悲痛到极致的霸道。
严若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但是至少他知道面前的黎垣是真实的,是有血有rou的,是他的黎垣,这样就够了,就算只是梦也好,就这样吧,一辈子也别再让他醒来了。
就算只能活这一次也好,他哪也不想去了。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砸了下来,打shi了两人的脸,他边接受着黎垣的亲吻边呜呜的哭着,这是他唯一一次刚敢这么放声痛哭,他已经忍不下去了。
“呜呜……黎……垣,我以为我死了……呜呜……我还以为一辈子见不到你了……”
“别说话 ,什么都别说。”黎垣紧紧抱着他,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生怕一个不小心又会让他从身边溜走,嘴上也狠狠的吻着。
严若不说话了,却还是止不住断断续续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