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上坐下,男孩的眼神很冷,表情非常冷漠,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加百列用这种神情看他,“难道不应该是你向我道歉吗?逼我开枪……加百列你怎么做得出来?”
“……”加百列垂下眼,看着自己被拷住的手腕,汉尼拔也跟着看过去,然后加百列抬头时就看到男人脸上的笑意——汉尼拔对此非常满意,加百列心里窜起一股怒意,他冲着面前的男人低吼道,“所以你的报复就是抓了我,然后囚禁我吗?”
“汉尼拔!你真的爱我吗?”加百列的声音非常低哑,他伸出自由的右手,扼住汉尼拔的脖子,男人没有穿上衣,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只有脖子上还完好,“汉尼拔……你……是个混蛋!”
加百列看着他眼睛渐渐shi润,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自己即将失去自由而流泪,还是因为别的,这一刻他发现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当然爱你。”看着这样的加百列,汉尼拔只能叹息,他将手里的水杯和药放在床头柜上,捧住加百列的脸,大拇指揩去他眼角的泪水,“不管你怎么怀疑我、不相信我,我都爱你,加百列你是我的唯一。”
“当我发现我对你的爱已经渐渐不满足于父子之间时,我其实很高兴。曾经我有想过我会爱上什么样的人,那时候我无法想象,总觉得爱情是一件虚无缥缈,抓住不住握不住的东西。所有的艺术家都在歌颂爱情的美好,我向往它,希望有一天它能降临在我身上,然后……当它来临时,我感觉到了。加百列,我很高兴我爱上的是你,因为你是这么的完美,你拥有我喜爱的一切。”
“可那都是假的。”加百列看着汉尼拔脸上的喜悦,心里一片茫然,他无法理解这种感情,汉尼拔爱上的是他表现出来的假象?
“不,加百列。”汉尼拔无奈地说,他抬起手掌,揉了揉加百列已经长了不少的金发,“那只是你以为的,会对我撒娇,会暗地里使坏,总是喜欢看我出丑的加百列不是假的,那就是你。加百列你是真实存在的,你和我,我们都是真的,我们感情也是真的。”
“我们的感情?”加百列重复道,从刚才开始他的眼神就非常茫然,像是陷入了无解的数学题中。
汉尼拔没再说话,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哄着他吃了药,让他躺下后,离开了房间,留下加百列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加百列是有什么心理障碍吗?他为什么觉得他自己是假的?”贝德莉亚站在房门外,看向从里面走出来的汉尼拔。
“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杜穆里埃医生。”汉尼拔轻声说,他当先往楼下走去,就好像他才是这屋子的主人,贝德莉亚跟在他身旁。
她很明白什么时候该收敛好奇心,所以到达会客室时,她只是去找了医药箱出来,别的什么也没再问。
替汉尼拔包扎伤口花了很多时间,她必须先把沾了水的伤口擦干,再往上面消毒撒药,口子比较大需要缝针的,就在汉尼拔的指导下,一点一点帮他处理。
等做完这一切,汉尼拔找了衣服穿上时,贝德莉亚才装作漠不关心地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离开美国?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贝德莉亚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一开门就发现全美A级通缉令上的连环杀手出现在自家门口,怀里抱着一个男孩,手里拿着枪,没有吓得花容失色而是冷静淡定地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很大程度上确保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你可以准备三份护照,买好机票,过几天我们就离开这里。”汉尼拔说。
“三份?”贝德莉亚惊讶道,过于震惊让她忘了控制音量。
汉尼拔好笑地看着她,反问道:“你难道觉得我会狠心把你留在这里,让你一个人面对找上门来的杰克·克劳福德,告诉他我们的目的地?别忘了你曾经被病人“袭击”过,杜穆里埃医生。”
贝德莉亚沉下脸看着他,他们对视着,直到楼上传来轻微的响动,汉尼拔脸色一变,想也没想就往楼上加百列所在的房间跑去。
打开房门,汉尼拔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那个手铐孤零零地挂在那里,好像在嘲笑他一样——既然他能拗断大拇指挣脱出来,接受过他多年教导的加百列为什么不懂?
汉尼拔快步走到被打开的窗户边向下看,没有看到加百列的背影,此时即使是汉尼拔也心里一紧,但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时间太短,加百列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所以……
汉尼拔霍然转身,抬起手臂的刚好挡住了迎面而来的一拳,加百列赤着脚站在他面前,左手大拇指不自然的向内弯折。
见一击不中加百列向后退了半步,抬脚横扫,他一脸冷汗,显然是疼得厉害。
汉尼拔弯腰躲过,皱眉喝道:“加百列别打了!让我看看你的手!”
加百列没理会他,汉尼拔受了伤,不趁着这个机会制服他然后逃脱,难道真的等着被囚禁吗?然而汉尼拔受伤不假,加百列自己的身体也没完全恢复,当他一脚踢中汉尼拔,正打算扑过去制住他时,加百列却因喉咙里传来的剧烈咳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