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晃了晃头,甩开这念头,撤开了手。
也许真是他多疑了?
这人当年真的是老魔头的细作么?
当年他救他,到底是不是另有缘由?
白昙凝视着烛光中男子苍白的面庞,眉毛紧紧蹙起。
琢磨这些问题其实毫无意义,巫阎浮已死,而这人已成了一个没有记忆的药人,时间又已过去数年,可一个一个的疑问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白昙越想越是心乱如麻,嗅到药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气息,忍不住低下头去,咬破他颈侧皮肤,贪婪的吮吸了几大口药血,走到榻边卧下。
把头缩进被子里,他将一口药血全吐了出来,睁大眼睛,屏息凝神。
巫阎浮睁开眼,两下解了自己xue位,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榻上少年良久,待听见他呼吸平稳下来,才从浴桶里站起身,悄无声息地走近了榻边。
他俯下身子,伸手拂过少年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头鸦发。柔软顺滑的发丝溜过手心,如同抓不住的似水流年,诱得他不禁稍稍收紧了手指。
——现在他要想把他抓在手里,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不过,再多等一等也无妨。等他亲手助小娃娃坐上武林霸主的位置,再将自己的功力取回来,让整个武林都知道,西域武林霸主是谁的人。
最好在武林大会上,八抬大轿的将他明媒正娶了。
如此想着,巫阎浮直起身子,被子却探出一只手,将他的手腕抓住了,巫阎浮稍一迟疑,刹那间,少年猛地蹿了起来,一把扼住他的脖颈,将他翻身压在了榻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催花折枝手”点了他的xue。
“装了这么久,想必很辛苦罢?”少年屈膝压住身下男子胸膛,低下头盯着他,一头鸦发俱泄到他脸上,“天夙?我这般唤你,你敢应吗?”
巫阎浮抬眼看着上方少年凶神恶煞的可爱神态,胸口发痒,心念电转。
——到了这一步,褪下这第一层伪装,倒也无妨。
“主人,为何要唤我的旧名?”
“你……!”白昙脸色骤变,卡着他咽喉的手指一紧,一只手又去探他的命脉,果然便摸着一股浑厚的内力,心下大震,“昨夜那兽脸人就是你?”
巫阎浮摇摇头,淡淡道:“阿痴只知道,阿痴是主人的阿痴。”
白昙瞪着那双此刻已褪去茫然,幽幽深深的一双蓝眸,后腰灼刺难忍,当下扬手“啪啪”甩了他两耳光:“你何时恢复了记忆?你骗了本座多久?”
巫阎浮微启薄唇,低低道:“从一开始……便记得。”
当头如一个惊雷炸响,白昙霎时恼羞至极,怒不可遏,见他目不转睛,眼底似暗藏戏谑之意,伸出两指便欲取他双目,指尖悬在眼皮上堪堪止住。
巫阎浮闭上眼皮,长长地叹了口气:“主人想要阿痴的眼睛,取走便是。只是,日后便再看不见主人,实在可惜。”
白昙听他这般耍无赖的口气,更是火冒三丈,咬牙怒道:“你以为本座不忍心?仗着自己多年前救过本座一命,如今便将本座当猴耍?好玩?”
“自然不是。阿痴不过是想保护主人。阿痴说过……阿痴,喜欢你。”
几个字甫一出口,白昙便觉娆骨袭来一阵sao动。
他慌得一把捂住巫阎浮的嘴,小指却不经意陷入了他唇间,便被如蛇似蟒的shi凉舌尖裹住,极尽挑逗的吮舔了一番,发出轻轻地“咂”一声。
白昙的耳根唰地便红透了。
巫阎浮欣赏着他此般神态,愉悦到了极致,可转瞬又被狠狠扇了一耳光,唇间溢满了浓重的血腥味,他心下却如一只嗜血恶狼般隐隐兴奋起来。
他几乎想此刻便将白昙按在身下,将他占为己有时,告诉他自己是谁。
“你若再说这种话,本座便将你的舌头割了!”掐住男子染血的下巴,指甲陷入他咽喉间,划开一道血口,白昙忍住渴血的冲动,将目光挪开了。
这人不是他以为的可任他宰割的药人,而是一条潜藏他身边的伏兽。
“本座问你,你当年是不是巫阎浮安插在月隐宫的细作?”
巫阎浮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呼吸一滞。
这小娃娃,居然会知道这个,是从谁嘴里听到了什么不成?
“说!”白昙细细观察着他神态,见他略有迟疑,胸中噼啪一声,好似什么珍藏之物裂开了,“你是,你果然是。你是个细作,当年为何会救本座?”
他满以为这人是救他于水深火热的恩人,满以为这人是世上极少以真心待他的人,满以为他真是个阿痴——却不知,从头到尾竟是一个骗局。
“如若阿痴说,阿痴自那时起便喜欢了主人,主人信不信?”
白昙厉视着他,双眼泛起一层雾气,嘴唇抖了一抖:“不信。”
“那么主人想必是更相信另一个答案。”巫阎浮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
白昙猛地一怔,眼圈立时红了,嘴唇抖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