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腰肢旋扭,劈,撩,斩,截,抹,刀势若风驰电掣,在虚空中划出道道流火,堪比凤凰涅槃,正是三梵破第三势,“地狱十九变”!
不是坠入地狱,灵魂被碾做齑粉,哪会一念成魔。
望着高处身影,离无障却不由叹了口气,握了握手中一个纯金信筒。
见白昙练到兴起,也不便打扰,刚打算离去,又见他身形一滞,不知怎么,整个人一下子像断线风筝般从观星台上栽了下来。
离无障一怔,立时飞身而上,将人堪堪接住,还未落地,白昙就将他推了开来,一头扎进观星台下的梵天湖里。
不多时,浑身shi透地走上岸来,一张脸苍白如纸,却将那钺刀紧紧抱在怀里,生怕给人夺去一般。离无障啼笑皆非,迎上前去。
还未走近,白昙忽地身体歪了一歪,半跪下去。
咳了几声,就呛出一口鲜血。
“教主?你怎么样?”离无障弯下腰,将他扶住。
“哈,不碍事,每吐一回血,本座功力就Jing进一分!”白昙一笑,擦掉唇边血迹,信口胡诌,只觉十分没面子。拿到钺刀,便得意忘形,忘了书里记着这“地狱十九变”需得修炼到六欲天最高一层才可练。
他血毒未清,内功也不到家,差点就走火入魔。
刚要站起,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不自觉的往前一倾。
离无障俯身将他抱住,不料白昙却五指成爪按在他天灵盖上,离无障动作一僵,触到他发烫的身子,仍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白昙有些虚弱,声音如猫叫。
离无障耳根子一软,施展轻功,纵身跃起。
抱着人穿过无色林时,雪花纷落,他不禁回想起那年冬日,奉命将逃走的白昙抓住时,也是这样把他抱回来,而他在他怀里细声啜泣。
我再也不想见到师尊了,师兄,你放我走好不好?
求你。
那时,他怎么就没答应呢?
如果那时白昙真走了,兴许不会演变到今天的局面。
他敬仰的师尊死了,他怜爱的小师弟变成了一个连他都畏惧的人。
错就错在他万万没料到白昙的恨意埋得这样深。离无障在心里叹了口气,可师尊哪,你分明便是对他动了心罢,否则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敢这样冒犯我,你还真当你是我师兄么?”
“并非如此。”离无障心里一沉,面具上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态,疾步不停,“保护教主是属下的职责,请教主莫要怪罪才是。”
说着,一个什么东西钻进他袖口,拱了一拱,探出三角形的小脑袋来冲他撒娇,原来是刚认了他做主人的小石龙子。
“三毒,你倒是善解人意。”白昙摸了摸它的头,三毒却又窜跳下地,闪电般的跃向不远处,他目光也被引到那处,脸色一变。
离无障跟着望去,原来竟是那口被封死的酒井边的一树优昙婆罗开了,在夜色里远观,宛如一朵朵洁白胜雪的冰花,美得惊心动魄。酒井里,盛的是巫阎浮自酿的美酒,往年他常去那里,饮酒赏花。
有风骤起,花瓣簌簌而落,树影之间,仿佛幻化出了一个人影。
男子坐在井边,披着一件黑羽大氅,衬得容颜如玉,一头乌发也随意披散下来,正抚着身前通体纯白的凤首箜篌,满树昙花黯然失色。
月光柔和了他锋利冷峻的眉梢眼角,使笑意愈发蛊惑人心。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
“我待你,便如待这昙花,日日灌溉,Jing心养育,你刹那芳华只是我杯中酒,为我饮用,为我衰亡。其他的,莫要痴心妄想。明白么?”
这一手养育他长大的人,这让他曾视为天视为日月的人,亦是全天下待他最最残忍的人。
白昙跟被火烧一样扭开头,眨了眨眼:“哎,这树我不是命人烧了么?怎么又开花了?真是Yin魂不散,等会派人再烧一遍。”
离无障加快了脚力,匆匆远离。
白昙得名白昙,也是因为带上天山的那一夜,这传说中三千年一开的优昙竟然竞相开放,巫阎浮心情大好,便赐了他一个“昙”作为名字。
而今,昙花又绽,却物是人非。
……
一丝微弱内力在原本空荡荡的气海中凝聚起来,巫阎浮缓缓睁开了眼。缠绕周身的鬼藤在冰水之中已松散开,飘飘荡荡。
他张开五指,将内力聚在掌心,灌入水中。
几根鬼藤便如活蛇般轻微游动起来,卷住他一臂,将他向水面上扯去。巫阎浮贴近池壁,将头探出了水面,chaoshi枯瘦的手尚不能撑起身躯,只能勉强攀住池沿。他喘了口气,扫了一眼手腕上的可怖疤痕,眼神晦暗无比。最可笑不过,这疤痕,是他当年亲自命人所划下。
倘若当日没有废了这身躯主人的四肢筋脉,他今日不会如此艰难。
这难道是所谓的业报么?
他从不信命,亦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