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丫鬟,跟了荆夫人几十年,极是忠心,只听她在一旁小声道:“是真的,据说那个陆今晨,就是西郡那边派来的人,被王爷发现了才遭追捕的。”
如果白云真是西郡白月的姐姐,那陶轶便是西郡和南郡的孩子,可是白月到现在都未嫁,也没有子嗣,会不会想要将自家姐姐和侄子接到西郡去呢?
这样想着,荆夫人召来荆盈,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吩咐她下去了。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卢州最近瞅着竹之词,总觉得他不太对劲,正好他自己也有些事,于是这日,他拎了坛小酒带了些小菜敲响了竹之词的房门。
“今晚月色不错,喝酒吗?”
卢州有身为武士的天职,忠诚,他既已入南府,为南郡王所用,便始终想的是为了南郡的安危,但他又自小惯用暗器,随身带着暗器并且使得得心应手的人,他的心思注定不会简单。
Jing明得很,却又糊涂得很。
竹之词一瞥他手上的那些东西,想了想,放他进来了。
“你倒还跟防贼似的。”卢州笑笑,迈步进了屋子。
“这种地方,谁不是贼?”
话粗理不粗,卢州没再说什么。
“我瞧你近来神色不佳,怎得,家里催你成亲了?”
他倒是直接,正在倒酒的竹之词抖了下手,笑问道:“怎么,清潭山庄也管你们这档子事?”
其实这不是主要的,清潭山庄当初答应卢州下山历练的前提是,不将他山下惹的事掺和到清潭山庄来,否则随时给他喊回来。卢州因着前面几桩事,已经隐隐有要破规矩的迹象了,清潭山庄遂正在责令他回去,正好卢州今年二十有三了,让他回去的由头便说是要给他定亲。
但是这东西,他也解释不清楚,何况在府里,多的是耳目,于是含糊道:“差不多吧。”
竹之词一阵唏嘘,他上头两个兄长,都已成亲,爹娘遂也不催他,由着他去了,现在想来,实乃大幸。
他又想到尔尔那丫头,那丫头虽还未长开,爹娘却估计已经在给她物色人家了,他们程家的姑娘,定是要嫁个好人家的。
“你想什么呢?”卢州晃了晃手,竹之词回过神来,答道:“没什么,想你若是成亲去了,我这个闲散人家该怎么办呢。”
竹之词平时没少和卢州一起寻花问柳,卢州以为他说的是这事,硬生生被酒呛了一下,艰难道:“这……江州偌大,竹兄自有可去之处。”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呢,竹之词疑惑地看向卢州,殊不知他俩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没纠结多久,竹之词便道:“江州偌大,可真正懂我之人却少,你若也走了,这江州便也没什么意思了。”
卢州很感动,但是他感动之余也听出了这句话里的那个“也”,这个“也”指的是谁?已经走了的陆今晨,或是还没有走的其他人?
大智若愚,卢州提醒自己,反正都快要走了,何不再糊涂一点,有些事,装作不知道会轻松很多。
而此时喝了点小酒的竹之词,才是真的糊涂了,糊涂到已经快要忘了他的屋顶上还有个人。
望西行四
陶铖这几日心里总不踏实,起因是他于朝堂之上见到了白月。
白云的身世,陶铖其实早已知晓。十几年前,陶涉刚带着白云到江州的时候,他母亲便催着他去调查白云的身份,南郡王府从来容不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只是陶铖有私心,那时的他还未坐上南郡王的位子,他的师傅是当时南府最有智谋和威望的老先生,老先生帮他压下了白云的身世,又利用荆夫人无子的心结,和她一道算计走了陶涉和白云。
这十几年来,陶铖时常觉得命中无子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怪他赶走了自己的弟弟与弟媳一家,所以前年将陶轶接回来时,陶铖是抱着赎罪的心理想要好好地将他作为下一任南郡王培养的,不料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让他实在措手不及。
陆今晨一开始就应该是白月的人,在从良川回来的路上,他救了陶铖一命,陶铖才将他带回了南府,看来白月也是筹谋了许久,才能如此巧妙地找到机会将人塞到江州来,塞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还有言宓,这个不知来路的谋士是他师傅去世前唯一提到的,他说“此人有才,可重用,却不可信”。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本是南府用人的初心,只是随着这么多年下来,南府的规模不断扩大,这句话早已不适用了,当今南府,虽为他陶铖所有,却处处私心。
前段时间那些事是个契机,他此次出行未带陈岳南,便是想看看这个对言宓毕恭毕敬的人,是否也如此,他现在亟需的是心腹。
正想着,白月一身红衣从陶铖跟前穿过,都不带瞥他一眼,陶铖眼神暗了暗,回到行馆后立刻召来此次随行的林千业等人,问道:“江州可有动静?”
“暂无,倒是荆侯今早派了人来请王爷过去。”
不消一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