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是么”
身上白se的狐毛斗篷被拢紧了些,碧落刻意压低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娘娘为何这么晚到谨园来?”她有些不解,她家娘娘一向与摄政王无甚交集,如今她却在这月明星稀之时来到摄政王的房门前,实在让人0不着头脑。
她伫立在谨园外,看着不远处紧闭的门扉,略略失神。
她顿足,红唇轻启,细腻温软的嗓音萦绕在这殿中,尾音往上g着,隐隐带着一丝媚意。“摄政王安好。”她的嗓音本就偏柔,只要尾调略上挑些,便如那鸢蹄凤鸣,带着不刻意的娇媚,饶是定力再高的男子听后也不住su了半边身子。
“现下可该怎么办啊”碧落喃喃自语,脑中不停飞速想着还有谁能扭转此事。“还有谁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啊”
坐在铜镜前,嫣昭昭不禁看了眼镜中的自己。nv人肤若凝脂,一双微微垂着的桃花眸既可妩媚,又无辜得紧,魅却不俗。一双弯弯的柳眉将她衬得顾盼流转,右眼角下缀着的一颗泪痣更是让她本就美yan的脸更带媚意,红唇不点而赤,灼如春华。
可长案后的男人却没什么表情,从容抬头,眸中淡漠无波。他一身玄衣,眉眼如画,气质清冷,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疏离气息,月se下发丝如墨,以玉冠高高束起,清姿明秀,俊美无俦,眉尾轻轻挑起看向她。“皇后娘娘深夜到访,yu行何事?”
嫣昭昭抬脚走进,殿中宽敞,却不似养心殿那般奢华,摆设清雅简洁,同样亦清冷幽然。抬眼望去,那长案上摆满了奏折,只堪堪能看见男人垂下的脑袋,案上奏折多如山丘,这些奏折却原本该出现在皇帝的案桌上,可笑的是,那本该批阅奏折的皇帝此时已然流连后g0ng拥nv作乐。
碧落眉头轻蹙,更是不明所以,她又如何能放任娘娘一人在此。“娘娘”她话刚出口,嫣昭昭略一侧头,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但却足以震慑。碧落不敢把话继续说下去,只弯下身子朝她福了一礼,应了声:“是。”
嫣昭昭轻呵,嘴角g起一抹嘲讽,她微微侧头瞥了碧落一眼,“你觉得上朝那会儿我爹不站立在群臣当中么?”她眸中闪过一丝悲凉,声音放轻了些,似在与碧落说,又似是让自己能si了这条心。“那会儿他都没有站出来为我求情,现下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弃子逆了皇上的意。嫣家没了我这个nv儿,还可以再培养第二、第三个。”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美貌却要在今日成为她的武器,成为她唯一能生存下去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微微沉下心思,将脚上华贵的绣鞋脱下,被鞋子罗袜掩去的足铃赫然出现在脚踝。嫣昭昭赤足往前走了几步,摇曳生姿,脚下足铃随着她生莲的步伐发出声声清脆悦耳的铃响,长案后的男人闻见铃声,批阅的笔尖一顿,又在转瞬间恢复如常,并未抬头。
那不过是安慰之语。在这后g0ng之中,又有谁会不晓得帝后二人不和。她忽而似想起什么,“娘娘不若写信求助老爷,求他请皇上收回成命。”
夜凉如水,空气中轻拂而过一阵凉风,微微吹起嫣昭昭垂落而下的一片衣角。
嫣昭昭沉y半晌,呼出一口浊气,“你先回去。”
碧落被这突然的转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瞬,嫣昭昭又瞥了她一眼才蓦然回过神来将她搀扶而起走到妆台处。
嫣昭昭将一头青丝散下,宛若瀑布般垂落在腰间,她让碧落给她挽了个凌云鬓,再简单以一支红se的梅花步摇固定在发间。旋即她又穿了身单薄的红se菱纱裙,继而她站起身微微张开手臂,问碧落,“如何,本g0ng好看么?”
“是呀!”她有些疑惑,“但是娘娘,您穿得这么好看是要去哪儿?是找皇上求情吗?”
守门侍卫神se一怔,眸底闪过一丝疑惑,但又在瞬息间反应过来,“娘娘稍候。”片刻,那玄se衣袍的侍卫再次出现在嫣昭昭面前,微微侧身,“娘娘,摄政王有请。”
守在不远处的侍卫看见她迎面走来,一眼便识得了她皇后的身份,立马单膝跪下双手作辑,“见过皇后娘娘。”
碧落不语,亦不知该如何言语。她是皇后的陪嫁,自小便侍奉在嫣昭昭身边,又怎会不知她说的皆是实话,嫣家不会帮一个无宠的nv儿。
嫣昭昭置于案桌上的手紧了又松,而后又似下定决心般猛攥紧掌心,尖锐的指甲扎进手心都好似不觉痛。良久,她忽而开口,声音极轻,嗓音却是哑的。“碧落,替本g0ng梳妆。”
碧落忙不迭点头,“好看!娘娘是奴婢见过最好看的人儿了。”
嫣昭昭挺直背脊一步步那扇阖上的门扉走去,宛若那即将赴战场的nv将军般,身段柔软,眉眼间神情却满是坚毅。
嫣昭昭抬起手掌,示意他起来。“本g0ng有要事与摄政王商讨,烦请通报一声。”
嫣昭昭眸中嘲意更甚,似是连提起皇上这个名讳都足以让她感到恶心。她红唇微启,嗓音却满是坚定,“去谨园,寻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