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只怕要缩进乌龟壳里不肯将头伸出来了,遂含笑道:“你这脸皮也太薄了,不过是逗了你两句,就又不肯说话了。”
唐宛叫当口的冷风一吹,之前那股子烦闷没压住,反而一股脑儿全涌上来了,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就脱口而出道:“不是我脸皮薄,实是今日发生的事太过赶巧。今儿个下午,我在船里好好待着,刚好就漂到了对岸,睁眼一看,二爷也在一旁坐着,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全让我给碰着了。若不是二爷,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后面这话,就有些挑明了开天窗说亮话,还有些质问的意味。刚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妥,忍了一个晚上,却在要走的时候说了出来,也有些怕他恼羞成怒的。
没想到晋察也不恼,轻笑道:“这会儿倒是牙尖嘴利起来了。”
唐宛见他也不追究,而自己又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也就算了,遂与男人告辞,低头往前头去了。不过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何苦搬到台面上来说,只道是自己真叫冷风给吹傻了,竟也冲动了起来。这样一想,还真觉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再叫夜里的冷风一吹,一时凉飕飕了起来。
等回到了旖桃院,果见几个奴仆在门口张望着,个个脸上写满了焦急,见她回来,急匆匆迎了上来,又吩咐去将外头偷偷去寻的人叫回来,可见是吃足了上次的教训。
在屋里头没坐一会儿,小荷就从外间走了进来,脑门儿上全是汗。
她还未怎的,就见小荷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茶也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放在了桌上,道:“不过是午后偷懒,不小心睡了过去,又睡得久了些,所以这个时辰才回来。”
小荷急道:“您在哪处睡着了,怎的心这般大,在外头随便什么地方也能睡着,若是叫人偷看了去,指不定怎么在背后说娘子呢。”
唐宛一听她这话,只觉得这口吻怎么和晋察那么像,着实令人有些不喜。小荷还要再问,她不愿多说,便给含糊过去了。小荷也无法,只能吩咐下去将热水备好。唐宛低头喝了一口茶,觉得房间里有些闷热,将窗子开了,仍觉得有些气闷,于是抬手去解颈部的扣子。
这时候热水抬进来了,她出了一身汗,刚好也要洗一洗,小荷见了,过来帮她将外衫解了,搭在臂弯里。
道,“宛娘,往后可不能如此大意了。”
唐宛胡乱应了声。
小荷看她不耐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放在心上,不过是应付自己罢了,虽知晓了,到底是无可奈何。
颈部出了汗,湿发糊在上面,唐宛有些不舒服的抬手摸了摸,小荷拿帕子去擦,忽然嘀咕了一声,“这处怎么让蚊虫给咬了。”
唐宛听得这话,身子顿时就僵住了,几步就走到梳妆台,俯身将衣服往下扯,动作间颇有些急切,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出来,那几处红色颇为显眼。
小荷愣在原处,不知发什么何事,不过是说了句被蚊虫叮咬了,竟做出这么大的反应。
唐宛盯着镜子目不转睛的瞧,只见脖子那处确实有痕迹,只不过是几个红点,而不是含出来的痕迹。仍还不放心,抬手在那处擦了擦,能感受到蚊虫叮咬后的微微凸起,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什么,抬手将衣服往下扯,雪白的胸脯敞露出来,上面也无暧昧的痕迹。
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一放松下来,就有些虚脱的靠在台前。
后头倏然传来轻微的响动,转头却见小荷手上拿着一瓶药,满脸通红的瞧着自己。
唐宛回身,懒懒倚在那,将衣衫拉回肩头。
小荷顿了几秒才走上前来,脸上仍有些红,道:“宛……宛娘不必太过担心,这是专治蚊虫叮咬的药,不会在身上留下疤痕。”
一开口竟有些结巴了。
唐宛见她误会,一套逻辑自洽起来,便也就随她。
洗完澡,用过饭,待躺在床上,总觉得胸口发闷,身上也有一股燥热,许是下午睡久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后,半夜又被热醒,抬手一摸,身上也起了汗。
下床喝了口凉茶,在圆凳上坐了会儿,还是觉得房间里有些闷,于是走过去将窗户开了。
回来的时候见小荷簇拥着单被坐起来,一副迷糊的模样,看来是叫自己的动作扰醒了。
小荷睡在后头的小榻上,隔着一道屏风,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
虽说迷糊了些,眼睛却很尖,揉着眼眶道,“宛娘,你怎的又将窗户开了,当心寒风入体,着凉了。”
说完就要掀被过来。
唐宛道:“吵醒你了。觉得有些热,还有些闷,就开了窗。既你这样说了,就开个缝吧,也给房间透透气。”
小荷走到近前,疑道,“半夜我觉得凉快,还找了床薄被盖着,宛娘怎会觉得热?”
唐宛也觉得有些不对,抬手一摸,额头有些发烫,怕有些不准,又拉过小荷的手试了一试,果真是发起低烧来。大概是下午在外面睡了许久,后头又吹了冷风,再加上情绪不稳定,一惊一乍的,又叫感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