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总能毫无征兆地出现秦知远的脸,或是臆想到别的画面,睡觉做梦也是。一旦想到,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理不清这是多日未见而产生的想念,还是朋友之间常见的关心,又或是别的什么。但每当遇到这个问题时,整个人都会处于混乱当中,冷静什么的也皆会变成虚无。
我隐隐觉得,人好像真的会留恋梦中的场景和故事,就连原本无感的人也可能会因为一场梦而对他改观,更有甚者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都是想见到梦里的主人公。总之梦这东西,既说不清也道不明。
恢复精力后感到有些口干,我撑起身穿上地上的拖鞋,径直走向客厅找水喝。刚入两口,一晃眼却看到了茶几上的牛皮纸袋,我顿了片刻,随后提着杯子朝那边走去。
看着眼前的物品,我不禁哑然失笑。回来只顾着睡觉,差点就忘了这件事,一直都没想好这本书要在什么时候给他。
右手手肘抵着左手掌心,我捏着下颌,摆出了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心想,要在什么时候给他才好。
思考的过程中,我随手捡起了之前搁在桌上的薄荷糖,仰头倒出两粒在嘴里慢慢嚼,然后又打开客厅的空调,陷到沙发里凝望起天花板上的灯。静静的,仿佛在这一刻,房间里只剩暖黄的顶灯和无所事事的我。
这个点他在干什么呢,睡了吗。
客厅的温度降得很慢,我躺了将近得有十分钟才感受到凉意,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时候送秦知远这个礼物合适。是现在、明天,还是挑个更好的时间。
要不就现在送好了,还能当面问问他的近况。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现在送。当然,并不是现在送有多合适,而是因为太久没见他,还挺想他的。有句话不是说得挺好,“许久不见,自当关心”。
这样一来,就不会因为联系少而产生太多隔阂,所以不论是家人还是朋友,我都习惯以这种模式相处。并且我始终认为,礼物买来自然是要在自己最想给的时候送,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意义最大化。
只是很快我又被另一个问题缠住。我并没有告诉过秦知远我是今天回来,倘若此刻贸然前去打扰,他会不会介意。
现在是几点来着?我一下子就忘了不久前才刚看过时间的事,又低下头看了一遍屏幕。
九点多,不算很晚,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在去与不去之间纠结得厉害,脑袋里面也已乱成一团,浑然一个无头苍蝇。良久,手肘撑上大腿,我弓着背将整张脸都埋到了手心,随后又胡乱地搓了把脸,手指沿着额头滑到发缝中。眼看挣扎无果,我只能泄气般地仰头靠上沙发。
这些时日以来,不管是在言语还是行径上,我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发生转变。不再像以前那样粗心大意只顾自己;不愿照顾别人情绪;不懂得为他人着想。我变得爱在意某些无足轻重的地方,爱瞻前顾后婆婆妈妈,说好听点就是考虑得更多了。
这不,现在就是这样的。我在想,是不是秦知远正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
不过倒也是,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总该有点改变的,毕竟两个人玩久了,一方的性格就是会朝着另一方的靠拢,再趋近于相似。
又回到刚才的问题,去还是不去呢。
这个点,不算打扰吧,况且以他的性子,见到我送的礼物想必高兴都来不及吧。
算了,窝在这里想再多也没用,还不如直接问问他现在有没有空。
我下定决心点开微信与他的聊天框,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客厅游荡,一边手动输入一串文字:“这会儿有没有空?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不知不觉间,就游荡到了卧室门口,我顺势倚上门框,在一片期待中等待他的回复。
如果时间是一条缓慢的河,那么现在的我就是一棵扎根于河床的水草,在这条河里无聊地等待某人的信息。
手机握在手里有些发烫,但屏幕那块儿还是黑着未曾亮过,我时不时就看一眼屏幕,并在心里打赌他会不会在一分钟内回我。只是可惜,不管是一分钟还是五分钟,手机都没有响起过任何一道消息提示音。
这部手机在没有信息来之前就像一块板砖,除了可以“审判”他晚回我的时间之外,没有丝毫用处。
等不了我便又发一条:“九点就睡了吗?如果没睡,看到了记得回信息。”
又一个五分钟过去了,屏幕仍一片空白。
没看到?没关系,我不打算放弃,既然没回那我再发便是,不信他两条都看不到:“在家吗?要是在的话,我就过来找你。”
同样的几分钟,但这次的结果还是如此,悄然无声。
我开始觉得他可能是在忙,所以才没回,毕竟谁都有忙碌的时候,没准恰好就是我发信息的时间与他撞上了呢。况且他在专注期间本来就不爱看手机,不回信息就更正常不过了,再等一会儿的事而已,用不了多久的,这点时间晃晃就过去了,我应该适当理解才是。
对自己进行一通安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