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苹果派,给自己热了一根肉肠,坐在杜棱宁对面吃。
杜棱宁吃了两口,说:“新年愿望,有没有?”
“没有。”钟钦说。
“你有什么想要的直说就行了,我能满足的一定满足你。”杜棱宁想了一下,又说:“离开我不行。”
钟钦摇头,杜棱宁拿了一块苹果派吃,对他来说甜得黏牙,对钟钦来说却刚刚好,他不吃就会进那些下人肚子里,还不如他吃了。
杜棱宁问:“你喜欢小孩吗?”
“我喜欢猫。”钟钦淡淡地答。
说到这事,杜棱宁就不吭声了,低头吸面。他今天回了杜家,那帮人早知道他家里藏了个人,花了许多手段,还忙着讨人开心,他们对这个能把杜少爷都训住的人很好奇,让他带回来见见。杜棱宁当然不同意,钟钦刚给他好脸色没几天,保不准回家就又打回原形了,实在不值当。
他知道他们不是想见钟钦,是想试探他到底有没有生育能力。如果钟钦能生,杜棱宁还等什么,早就一步登上当家之主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乐享人生。但钟钦不能生啊,杜培闻让他给钟钦做手术,用他肚子生,这叫什么事,罔顾人伦,杜棱宁打死都不愿意。
要是真想要个小孩也不是难事,方法多了去了,领养,代孕都行,要是钟钦的孩子,肯定没有精神病,健健康康的,长着钟钦的小脸叫他爸爸,别提多美了。
杜棱宁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钟钦莫名其妙看他:“你笑什么?”
杜棱宁用筷子挑面,说:“第一回吃你给我煮的面,我开心。”
晚上睡前,钟钦问:“外面很热闹吗。”
“嗯?”杜棱宁偏过头,“应该吧,没仔细看。”
“我看到有人放烟花了。”钟钦一只手垫在脸颊边,侧身说:“很大很漂亮。”
杜棱宁的家和他的人一样冷清,逢年过节,一点庆祝的气息都没有,想来钟钦跟他肯定不一样,以前是正儿八经过年的,哪像现在。杜棱宁揽着他,默了半晌,说:“那明天出去看看。”
第二天杜棱宁回来的很早,亲自开车在门口等他,钟钦第一次出门,左挑右选,不知道穿什么,最后穿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衣摆长到脚踝,裹着寒风钻进副驾驶。
车内暖气很足,杜棱宁身上还穿着西装,刚从公司过来,咔的一声,锁了车门,钟钦低头系安全带,因为太冷扣了两下都没扣进去,杜棱宁看了一眼,伸手从他身前拉过,按进卡槽里,汽车启动,杜棱宁说:“想吃什么。”
钟钦望着窗外,突然想念起路边摊的味道,他说:“炒面。”
杜棱宁:“炒面?”
杜棱宁按着钟钦说的地址开过去,老城区街道狭小,又正是下班高峰期,一条两百米的路开了十分钟,杜棱宁沉沉呼出一口气,手掌在方向盘上摩挲,显然耐心要耗尽了。
但他还是坚持开到了目地的,钟钦正要开门,杜棱宁说:“等会。”
钟钦停止动作,杜棱宁说:“别想着让别人救你,听话。”
钟钦点点头,下车去买,杜棱宁停好车降下车窗,正对钟钦的背影,手肘放在车窗上,点了一根烟,视线从饭馆的招牌,外观,陈设还有周围的环境一一扫过,他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嫌弃,他甚至懒得下车,怕脏了他昂贵的皮鞋。
钟钦跑回来,问他想要吃什么。
杜棱宁:“我不饿,你自己吃。”
钟钦哦了一声,“我没钱。”
杜棱宁:“多少。”
“十二。”
杜棱宁给他一张整的一百,钟钦买了炒面回来,把折得整齐的零钱还给他,杜棱宁没要,他兜里什么时候揣过散钱了,说出去都好笑,他把零钱转手塞进钟钦口袋里,“自己留着花。”
钟钦吃到了久违的炒面,回忆一下涌上心头,他以前就爱吃这家的炒面,量大便宜,一晃都过去两年了,两年前的自己如何预料得到,两年后连吃一碗炒面都要经过别人的批准。
杜棱宁抽完烟,回身开车,这时天也黑了,钟钦坐在副驾驶慢吞吞地进食,脸颊一鼓一鼓的,吃的又斯文,像一只猫。杜棱宁开车回了市区,钟钦抬起头:“要回去了吗?”
“看烟花。”杜棱宁说,把车停在码头上,钟钦下车,望着黑暗的四周,只有海水拍打海岸的声音,“这有烟花吗?”
杜棱宁敲着手机走过来,“有了。”
钟钦还是茫然地看着他,杜棱宁把手机收回兜里,捏着他下巴转了个向,下一秒,对岸从地面冲出一道红光,随着一声尖利的呼啸声,天空中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各种图案的小烟花也紧随其后,有苹果,有花,有猫,也有钟钦的名字,在还未彻底消散的烟花轨迹上爆开一片色彩斑斓。
一发又一发的烟花照亮了码头上的他们,也引来了路人的惊呼,有人在记录,甚至尖叫,毕竟如此漂亮且有心意的烟花实在难得一见,钟钦愣愣的看着,他长这么大,的确是第一次见到,一时看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