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指了指渐行渐远的小贩,「买串糖葫芦,给静韬甜个嘴儿。」
韫卿舀了舀热汤圆,浅尝了一口甜汤,忽地想起远在江陵的阿娘;不知不觉的,竟怀念起来。「你说方才那个?」
韫卿双眼只在手环与发簪之间环顾。「我想送个东西给季姊……真糟,出门前只记得逗着静韬,却忘了问她些正经事儿。」
玉指轻抚发丝,她低头浅尝。「买是要买,不过还要再挑挑;却是不想再到方才那摊了,省得又给人家误会。」
「我怎知,他竟会这样看我俩……」关平见她又往前走去,亦跟了上去,仍不断解释。韫卿左耳进右耳出,只专心注意着两旁摊子;忽见着路边一小舖,正卖着热呼呼的甜汤。
「你要不要也
「韫卿,你等等我!」眼前的韫卿一身白衣,领口、袖子以银线滚边,在人群中十分好认,不一会儿便给关平追上,「怎麽了?这样丢下我一人走避。」
关平只是搔首傻笑着,也点了碗温豆汁,两人挨身坐了下来。「韫卿,那钗子手环什麽的,买是不买?」
姑娘家好吃甜,似乎已成惯例。韫卿朝身後仍喳呼个不停的男人睐了一眼,弯开朱唇浅笑,「好了好了,想不想喝点什麽?」原来他平常看似不多话,也是假象嘛!
韫卿抬起美颜,只见俏脸上红晕初透,「你啊,楞在那儿,任由他说去,却不与他讲明;你不害臊,我脸皮可薄着呢。」她甩开关平箝握,迳自理了理衣容。
关平只是浅笑,「季姑娘也是个练家子;手环不仅好看,亦可防身。」他把玩着空碗,状似不经意的又问。「那发钗呢?」
关平瞧了她一眼,将那温豆汁一口喝乾。「你喝这麽快做啥?我汤圆还多得是,可没吃这麽快呀。」
韫卿没搭话,又望向另一侧的手环;自个儿说了这麽久,可眼前的姑娘却当耳边风,一声不吭。老板涎着脸,转而朝後头的关平说项去,「大爷可是跟着这位姑娘前来的?」
他抹了抹唇,小心探问道:「方才那堆手环,可有相中的?」
「我还好,你想喝便喝吧,我陪着你便是。」
原来韫卿心底想着季苓於那坡下护着静韬,为感念她出手搭救妹子之恩,便想亲自挑拣个薄礼答谢之;一路上思索着,竟不知买些什麽。季苓既是姑娘家,又会武,兴许也同她一般不喜饰物;因此挑拣起来顾忌忒多,令她好生烦恼。
她淡淡掀唇,「方才他花言巧语的,我是没费心思去听,那钗子倒还不错。只是我既想送手环给季姊,钗子美则美矣,却是用不上了。」
「何不挑个你ai的?」
她面露得se,玉指指着眼前的摊子,「我吃碗汤圆,你也喝些什麽暖暖身子,顺道润润喉。」黛眉轻挑,不着痕迹的调侃他,「这才有本继续嘀咕个没完。」
「你可b我这姊姊更关心静韬。」韫卿浅笑颔首,「要买便给她买吧。」只是到时候她若胖得像颗球,可别来找她这阿姊哭诉。
他默默点头,往身旁观望着,忽地说道:「我去买个东西。」他起身,将凳子归位。
哟,敢情这男人忽地伶俐起来;猜得忒准。「没有。你怎知我想送手环?」韫卿舀起一颗白白胖胖的汤圆,入口细细咀嚼。
关平点头。老板立刻将两人看成一对儿,不由得大为赞叹,「爷儿您真有福,夫人这如花似玉的美貌,您又生得俊俏,啧啧……真可谓天造地设的……」老板一gu脑儿的灌着迷汤,殊不知拍马p直拍到马腿上。韫卿听了,看着身旁的关平;那关平只是楞在原地,却没开口澄清。她搁下发钗,也不管老板言说,迳自丢下关平,转身就走。
「我ai,可不见得别人也ai。」韫卿手上拿着一只发钗,那钗乃是h铜打制,上头镶了两颗白玉,作一蝶儿翩翩飞舞貌,极为jg巧;她没言说,只是仔细端详。
「买些什麽?」
关平听见这问句,这才张了张嘴,停了下来,「你、你不生气了?」
「姑娘好眼力,这上头的玉,乃是西域和阗白玉,质地温润,而这镂工……」老板见韫卿拿这发钗端详已久,知道她心下喜ai,便鼓起舌簧,大力吹捧一番,「姑娘这般美貌,配上这钗子,自是再适合不过。」
关平见韫卿驻足在一摊贩前,便挤过身来,只见眼前竟是nv人家用的发钗、饰物,各式各样,直叫他眼花撩乱。「如何?有看上眼的吗?」
看,而关平在後头跟着、陪着;旁人瞧上去,见後头少年俊俏、姑娘清丽,两人又是有说有笑,因此上了摊子,老板见了,不免将二人当成一对儿了。
「韫卿!」关平喊她,却拦她不住,他只得回头,朝那老板正se道:「我俩只是朋友,绝非夫妻。」也跨开脚步,连袂离去。
「我本来就没气过。」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对她现下可是十足在乎呵;深怕她又像之前那样,不理睬他。韫卿心底暗笑,只问道:「哪!你说了这麽一长串,渴是不渴?」
关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