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谢兰玉喘息急促问他,“怎么弄的?”
他也不说因何受伤,全力抱着谢兰玉,哼唧着疼啊你别动,几句委屈话就把谢兰玉先前那阵羞恼顺下去。一动也不敢动。
他用嘴唇碰了碰谢兰玉的耳垂,贴着耳后呼气。炉香直烟飘着,谢骁深嗅了一口香肩。
门外耳力超群的人,捕捉到了与人同睡的话。甫一进门便见到谢兰玉抚着谢骁的后背,痴缠的画面惹人遐思。
萧洵与谢兰玉先对视上,谢兰玉于是拍了拍虚弱的谢二公子。谢骁不肯松开他。
而谢兰玉一心想坐正,却被人按着小腹,使不上力。
萧洵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看到他困窘的模样,又消了点火气。
谢兰玉,枉你读了多少圣贤书,当真是个有眼无珠的书呆子。被人吃干抹净也不稀奇。萧洵拖着凳子坐下,独自斟了杯茶。
茶盏闷得响,谁比谁尴尬。
谢骁被人打断,却没有如预想中暴跳如雷。只将谢兰玉拉近了距离搂抱的更紧,旁若无人地又低声问了一遍,能不能留宿?
谢兰玉想拒绝,被他握住了手腕,又看见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加上脸色确实不大好看,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只是睡一觉,也没什么。谢兰玉心想。
得了满意的回答,谢骁哪管房内有张三还是李四,反正是他不会走了,心情愉悦异常。竟还破天荒地、亲切大方地同萧洵问好。萧洵噎了一口茶叶,自己与孩子一般见识,便是痴长了年岁。
谢骁那双精光的眼睛,亮得惊人。说话间要合不上冒尖的虎牙,溢出傻气。
“找位大夫来。”谢兰玉唤来下人。谢骁看他为自己担心,抿着嘴乐。更傻了。谢骁那伤处是被越界的辽人伤了,他身体强健,只是失血过多容易犯晕。
于是直到大夫走,这三人的气氛都诡异地融洽。
“你若要去哪,派人提前通知我一声。燕郡最近并不安宁,出门留心。”萧洵越过一旁正洋洋自得的病号谢二公子,将谢兰玉抱至新打的四轮车上。眼神掠过他的双腿,“我写了信给西南王,才得知镜方出去云游了。他亲传弟子过不久便到,到时再看看你的腿。”
谢兰玉的腿疾分明已见好,没成想进了一趟宫反倒走都成问题。来看的大夫数众,一个没瞧出来哪里出了问题。实是令人费解。若不是谢兰玉那日在外毫无形象地摔了一回,他都要怀疑这人在装瘸。
谢兰玉喝完了那碗养身调理的中药,直犯恶心。接过一小包蜜饯含在舌根,才忍住没吐出来。“宋觉被辽军追杀,投奔我朝未被招纳,近日又失了行踪。我担心他心怀怨恨,会转头打起燕郡的主意,占地为主也不无可能。”
萧洵的北定军战力强劲,但此次带来燕郡不过千骑,其余都留在京中。新帝初登大宝,京城的布防更需周密谨慎。
萧洵眉眼锋利,白日里寒甲银光将人衬得更加锐利,买笑寻欢的场合里,也是遥遥不可及的那位。“何故不留春,自有春去处。”花楼盛传这么一句。定北侯万花丛中过,也没见看上哪个姑娘小倌。
“你管好自己。”萧洵没脑子地吐出来心里话。
被萧洵无故呛了一句,谢兰玉觉得莫名。默默拢起宽袖,就当是他杞人忧天罢。
前一世,始末细节,谢兰玉记不太清了。宋觉叛辽的时机恰在会盟之前,居庸关的守将收留了他的大军。再之后是陈朝局势分崩离析之时,宋觉再次叛主。宋觉此人,识时务,最会见风使舵。
谢兰玉不再多言,萧洵若听进他的话,自会早做打算。
这时,房门被推开得更大。长盛领着侍从送来了今夜的膳食。邵游会的不过是些开胃的小菜,里头数一道桂花鳜鱼最拿手。
萧洵与谢骁一桌,吃顿饭也不安分。谢骁尽心替谢兰玉剔鱼刺,满一玉碟白花花的鱼肉摆在他面前。谢兰玉愣了一会儿,提筷子的手落定。萧洵抬手将碟子推至一边,语气颇冷说道,“他平日吃的药膳有一昧覃决目,忌鱼腥之物。”
谢骁又将那青菜叶里的红椒悉数给挑出来吃了,他平日吃不得辣,端的样子还若无其事。失血的唇色辣的红艳。谢兰玉倒了杯清茶递给他,按住他往嘴里送的胜负欲,无奈地眉心微蹙。
一顿饭吃得如鲠在喉,总算收了碗筷。
坐他右手边的萧洵看谢兰玉比看那一脸挑衅的谢二更加不快。腹中起了火,一口又一口地灌凉茶。
萧洵握着茶壶把儿,一点水也没了。他有些泄气地将空茶盏握在手,一言不发。他这言行像是喝醉了的。
“侯爷,你还渴的话,我教侍从去沏。”谢兰玉也不傻,看出萧洵心情不悦。
他计划等商铺运作起来,民生之事妥善,接任的主事调任后,他与谢骁一行人也不便久留燕郡。京中传来的家书催得紧,父亲信中说为他请了治心疾的名医,只等着人回去。
“侯爷哪里是口渴,分明是心中有火。侯爷,天干物燥,小心上火啊。”谢骁坐在谢兰玉的床榻上,轻飘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