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非非的。清冷天光云影在前,在人面前都做了陪衬。萧洵在旁扶着他起身,湿泥挂在二人衣角,竟也还赏心悦目。
无怪行人驻足看那二人一马徐徐向前。
若只做个闲散子弟宅在府邸自然无碍,可谢兰玉是来做事的,不良于行,环境不予人便。
“多谢。”谢兰玉又被抱上马,萧洵随后飞身上马。谢兰玉对谁都一样,待人温和,进退有度。借着亏欠于他的正当理由,萧洵才向着谢兰玉走近了些。他少年时就对谢兰玉态度有异,只骄傲自矜令他不愿承认。
经过种种即使明白谢兰玉是真的不把救人遇难这事放在心上。说他不计后果,他又是实在衡量了每个人的价值。正如救他之时,谢兰玉说,任谁也不会见死不救。而谢兰玉被人折断双腿见他赶来时,对着他也说过,万幸。
萧洵心里矛盾得很,他既希望谢兰玉的双腿能快些好,又不希望它好了。
走到后程,遇到民众聚街骚乱,谢兰玉被留在马上,远离人群。他遥看萧洵走到民众中间,安抚涣散人心。
萧洵身披盔甲,掷地有声地公示,“水患乃天灾,朝廷会扶持灾后重建的工作,皇上也谅解大家现下的担忧。大家既为了拓土开荒而来,只需将分内之事做好。其余的请放心交由我们,三日之内,本侯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萧洵对身后的副将下军令。“列一百人小队从屋舍修筑,清点伤患人数,集中医治。其余人待命疏通河道。”令行到,禁必止。为将者,仿佛他天生就带有教人信服的力量。谢兰玉自己也未察觉,他露出了欣羡的神色。
萧洵一切安排妥当后,回身一看,瞳孔一下子放大,谢兰玉人不见了!踏浪也踪迹全无。
……
朝廷拨银的速度比预想中要快,新提拔的兵部员外郎冀如息前往燕郡勘察监工。
闻说定北侯与晋安谢家一直在找人,如今一个月已过,告示还贴在城墙上。
燕郡新迁的百姓不识人,只听最早一批的迁户直言可惜,那位光风霁月的公子怕是遭人毒害了。要不然怎么现在还没下落。
燕郡府衙。朝廷抽调的兵倾力抢修河道,萧洵只得将自己的北定军精锐从京中调出,谢骁则把消息带给了兄长的好友,宋追星得了消息,动用江湖上势力一同寻人。
数日搜寻无果,逐步从燕郡周边扩大了范围。自那日谢兰玉不见起,燕郡加强了城防,宽进严出。可两方调度搜查,仍不见踪迹。
一个大活人怎会生生如消失了一般?
“城中就这么大,当日既然未放可疑之人出城,怎还会找不到人?不是你治下有失?”谢骁将怒气撒出,若不是萧洵没看好人,也不至于如今境地。
萧洵原担心谢兰玉是因他所虏,可若冲他而来自不会毫无动静。拿着人来要挟他,不是更好与他谈条件。
“会不会是人还在城中,只是你们还未搜寻到?燕郡地界也不小,你们仔细想想还有哪处未曾去过。”
“灵玉观。”
萧洵与谢骁异口同声道。
道教是本土宗教,灵玉观乃前朝遗观。
大陈建朝后,因吸取历代教训,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头百姓禁修道炼丹。
只是没了道教成仙的痴梦,还有登临仙岛求佛长生。可见历史就是更替轮回。
百年来灵玉观早作了废观,那一块地也成了乱葬岗。
哀鸿声声,白骨森然,杂草盖过了一膝之高。
常言道宁睡孤坟,不过寺庙。这观内短期内似有人来过,地上有些新痕。另有火折子燃灭的草灰。
转了一圈,里头只躺有一具横尸,看样子是中毒身亡。衣着布料打眼,还是个富贵人家。
整队离去之时,那兵头望着几里外的升起炊烟的草庐,奇怪地看了眼,喃喃说了句,“这附近居然还住着人。”
一旁闻言的谢骁忧心与恼火焦灼着一颗心,见了谁都极为不爽。听他说这么一句,脸色阴沉。在这荒野住人确实反常。
警觉驱使之下,他带了两人去了那草庐附近。
一身着粗布衣的女子,正在草庐外的麻布绳子上晒衣服。
“请问—”
乍然听到一句人声,那女子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努着清澈的大眼,害怕地缩起脖子,两根食指无处安放,绕指节直转。
“姑娘不必害怕,我们是朝廷命官,特来此地寻人的。请问你是否见过一身着白衣的公子?”
那女子自下而上又往下打量谢骁,直摇头。
“将军,这女子好像是个傻子。”手下遮掌低语。
女子听了个傻子反应激烈,拿起洗衣服的棒槌赶人,“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谢骁眉头紧皱,这一趟又是无果。兄长到底在哪?
“汪汪—”听得主人尖叫,从不远处的草堆里出来一条小白狗。冲着这几个大男人狂沸。
谢骁满腹糟心事,不想在此处耽搁下去,转身欲走。竟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