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跟气死,他宁愿肉疼,也好过被人玩弄。
那是个秤
不巧的是,萧洵偏能赶上他出糗的时候。见这位如风如月的小公子平地摔,毫不稀奇。
好好地被这么驾着,谢兰玉颇有些羞赧。
谢兰玉急喘着,好声道,“帮个忙吧。”
被人抱多了,谢兰玉亦能神情自若。且对于被萧洵看到方才窘态,他也不尴尬。
颇有城北徐公美的自知。
萧洵将将把谢兰玉放榻上,仆从们服侍他穿衣起身。轮到整理长衣时,借力虚空点地站立,谢兰玉被长盛搂着腰。
低头瞧着怀中之人,睫毛纤长浓密,完全遮住了,看不到眸光。
他唇上还余留谢兰玉眼珠不知道怎么转好的惊骇。谢兰玉宛若未经情事的少/女,草木皆兵的反应果真很有趣。
谢兰玉不喜跟人保持如此亲密的距离,被拽着与人贴近。谢兰玉手从他的肩头移至胸口,隐隐有一股推力。
“这样瞧得清楚些。”萧洵对着他耳根,将话说得无限缱绻。
托着谢兰玉的腰,让他以一个仰视的角度迎上。
“你作什么?”谢兰玉吃惊地问他。
“谢兰玉,这下看仔细了吗?”他也不管谢兰玉方才要看的是什么,只将人的视线移向自己。
后肢的猫,娇弱可爱。这人耐心极好,是等不到看他发躁了。
谢兰玉眼神不好是打娘胎里就有。说是先天不足,他睡不好吃不好,就是个半瞎。惯常是一只眼有毛病,不过平常是靠双眼视物,一旦两眼不同步,视野受限,走路就容易摔。
萧洵捏住了他的肩,夹着他的双腿,作势要放倒。预料到了萧洵的意图,谢兰玉在即将脑袋朝地一瞬,也争气地没去拉住他。
有句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相熟的二人一路没话说。将至谢府,谢兰玉向他解释道,“我夜里看不清东西,多谢萧兄。”由着不高的身量作端正之仪,长他几岁的萧兄觉得好笑。
“贴近点。”从前到后,萧洵以手掌着他的腰,慢悠悠地,系得一丝不苟。
那会也才十多岁吧…
真是个难伺候的。心思多绕了一环,轻易就勾起了旧事。
“怎么睡觉还打滚呢?谢公子。”萧洵打趣他,把谢公子念出了不一样的滋味。萧洵一笑,唇角上扬的弧度就更加明显,虽说有感染力,但也是分人的。见过刽子手笑吗?那感觉可不就凉飕飕的,仿佛是提刀开口送你含笑九泉。
萧洵未让他有反应的机会,一把将人抱起,看了眼脚下,便于谢半残踩在他靴上。
因着谢兰玉/腿足都是无用的花瓶,所以这般的走势全靠萧洵一掌作为。他想如何谢兰玉几乎只有跟着的份。
怎么堂堂谢府,照顾个人还不利索?萧洵看了一眼那边,带着看不下眼的神情。走了过去,正对着谢兰玉,捞着他的腋下。不成体统,只有谢兰玉的份。
萧洵眼疾手快地扯住了他,气极反笑。
“萧洵,你快放开。”谢兰玉有些生气了。
楚王好细腰。见多识广的定北侯也品出了味。
想着一只炸毛的瘫猫,萧洵嘴唇勾起,走近,打着腿弯,把谢兰玉横抱起。
不是不喜欢面对面吗?好啊。萧洵单手只勾住了谢兰玉腰后的暗扣。
萧洵遣开仆从,为他理了理衣襟袖口,面对着围束腰。蕙质兰心?萧洵低头勾唇。
他有回留堂久了,夜里过桥,差点路偏到河里。还是萧洵给他指的路。
萧洵从他的后腰窝两指往内一按,他就紧实贴上了萧洵的胸口。
袭敌成功的得意,戏弄他的得意。
萧洵本坐着喝茶,什么也不说。看着看着,这茶喝得意乱心烦。
萧洵突然诡秘一笑,接着亲在了谢兰玉的眼皮上。
谢兰玉一时语塞。他也不常见定北侯笑,大概也觉得新奇。转动着灵动的眼珠子,也不说话。
谢兰玉眯着眼朝向窗外,也不知在看什么。离得近会看得清些,但他很快放弃,只想对着眼下人的靠近置若罔闻。
萧洵心道,这人究竟怎么长的,身体比温香软玉的女子还娇柔,喂了那么多药,从小到大也没个长进。
谢兰玉因在地上滚爬惹出了薄汗,萧洵稍一俯身便闻见那股淡淡的清苦中散着很好闻的香气。当下他若问个男子,探究所用的熏香的轻佻行为,亦是玩物丧志。听他亲卫打探来的,谢兰玉只用府内制香,调制方法颇为繁琐。
“…你…蹲点让我撑一道就好。”萧洵虽面色不佳,但依言照做了。蹲下半点,谢兰玉堪堪比他矮上半头,搭在他肩上高度正好。
谢兰玉颤动的鸦羽,黑压压地沉。尽管此刻谢兰玉生着气,扭动着挣开萧洵的怀抱。却被萧洵钳得死死,他那番挣扎不痛不痒地,仅像只拱动的软虫。
谢兰玉看着清明,实则眼大无物,几步一磕,萧洵只好牵着他送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