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语嫣是学生会的秘书,这方面的问题首先从她手上经过,拿这个当做谈资应该有的聊。
「他们美术社吗……」尉迟语嫣抿嘴思索了一下,「嗯呢,好像没有,还是维持原计划。」
「这样啊。」
看来樊新知还有十足的解决案件之後回到正轨的信心。
「那,教室使用方面,千夏有提到这之类的吗?樊新知有没有趁这段时间,借用教室做社团工作之类的?」
「哦,那个的话……」
尉迟语嫣闻言,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昂起了头。
「怎麽了?」
「……千夏大人给我们的文化祭之行画路线图了,这几天的申请处理是我做的哦。」
「呃。」
文化祭路线图是啥玩意儿啦。
绝对又是0鱼吧,又是0鱼的藉口吧!
「先、先不管路线图什麽的,既然如此,那些申请里面……」
「没有。」
尉迟语嫣毫无迟疑地,确信地摇头。
「这几天主要都是那些表演的社团,借大报告厅彩排之类的,还有,唔,有一个高三的班借手工教室,以及一个二年级的班级借天台钥匙晾榴莲食材什麽的……」
「呃。」
晾榴莲算是什麽啦。
「嘛,」尉迟语嫣撇了撇嘴,「反正这种无理的要求我当然是驳回了就是了。」
「呃,不……我觉得是不是还是别驳回b较好。」
「听说他们最後去男生寝室yan台晾了。」
「那根本不算解决了啊,不如说那不是彻彻底底变成惨案了吗!」
「嗯……总之。」尉迟语嫣摆正神se,「确实没有收到美术社租借教室的申请,樊新知正在忙追究责任,本来也不会有jg力忙另一边的工作吧?」
「可是怎麽看都该说正是因为这边太耗费jg力,所以另一边才——」
我下意识地出口反驳,不过话到一半,想了想,还是自己吞了回去。
「——算了,怎麽样都行吧。」
工作工作。
我忍住本来打算长叹出来的一口气,咽下去化作一阵鼻息,走到办公桌後,开始整理今天需要处理的工作。
「话说语嫣,你在这边打算呆到多久?」
「我?」
尉迟语嫣捡起掸子,眨了眨眼。
「我这边快完了,等会就走。」
「诶,可是……我这边可能还要一会儿,你不是曾经说过桌子……」
「喔?我有那麽说过吗?」
「呃。」
「你已经从特别隔离名单除名啦。」
尉迟语嫣不屑地轻哼道。
「谁有空整天盯着你pgu後面打扫卫生啊,我把架子打扫乾净就走,别把自己看得太重啦~」
「呃呃……」
某种意义上还真是言而无信,不过这麽快解除对我的警戒,也挺值得我高兴就是了。
尉迟语嫣很快做完自己的分内工作,拎起书包,挥手冲我告别,离开了房间。
「……」
在她离开的瞬间,学生会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我忽然意识到,我刚才之所以问她离开的时间,原因到底是什麽了。
我现在想找个人多谈谈,不管是谁,能提出意见就是。
就算是尉迟语嫣这种从头到脚看我不顺眼的家伙都没关系。
虽然早就对我「被选上」这件事有所预料,但是我还是没做好准备,因为美术社破坏案这件事情,站在现在的角度来看,实在是太闹心了。
这一点提前说出来也没关系——由王然老师助力勘察,团委会所发现的密室解法,从根本上是有问题的。
樊新知太急了,或者说团委会太急了,按着这个路线走,是根本没法证明嫌疑人的罪行的。
实事求是地出席,实事求是地发言,那麽案件肯定无法结束於此,肯定还要拖得更久。
所以问题就来了。
案件无法解决於此的根本原因就是太急了,可是也正是因为樊新知太急了,一旦案件不能得到解决,他肯定还会一意孤行地继续纠缠下去,然後美术社就啥都没了。
这些问题从我和他的对话中就可见一斑,不,这想来根本不是「斑」,已经是快要溢出来的程度了,太明显了。
他的期望压得我很难受。
樊新知心态太不对劲了。他太纠结於自己的社团和布艺社的恩怨,太纠结於自己的艺术和动漫美术的恩怨,太纠结於自己和禾雨庭的恩怨,这已经不在一个临近祭典的社长的举止所应有的合理范围内了。
「啧,哎……」
就算知道作为学生会的一员,我面前可行的选择其实只有一个,而且事实就是事实,本来就没什麽道理可讲,但是联想到真的那样做之後,樊新知的去向和美术社的去向,就怎麽想怎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