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抓不住它。”
“我知道的。”陆弦歌的声音小而轻，抿了抿嘴角：“但它只是一只小猫而已，尾巴断了，腿还是瘸的，造成不了什么危害。你……要抓它去哪儿？”
刑将越也是一个人住，带了一个很大的庭院的独栋别墅。
“好，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抓它。”
场面一度尴尬。
“煤球？”刑将越看着他。
一边喂鸟
陆弦歌垂下眼看他手里的捕猫笼，“它不喜欢吧。”
陆弦歌的脸上却看不出反应，像是有点走神，他在想：鬣狗。
问题的女生感受到情况不妙，在朋友无声的召唤下小心收起自己的卷子，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整一个宠物市场，好不热闹。
约定时间之后，陆弦歌就和刑将越说了再见，刑将越看着他的背影，提着捕猫笼回家。
“……”
他死了就好了。
下课时间，教室内外十分吵嚷，陆弦歌坐在位子上，腰背笔直，正在给一个女生讲题，他英语不好，但别的科目都让人望尘莫及。
“啊。”陆弦歌像是有点意外，又嗯了一声，“那很好。谢谢你。”
刑将越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说：“它不应该在这儿。”
一开门，汪汪声就直冲过来，扑到刑将越身上，大金毛站起来快有他胸口高，疯狂舔他，另外还有两条狗扒着他的腿狂摇尾巴，一只萨摩耶，一只黑白色的田园犬。屋里的树形猫爬架上睡着两只猫，矜持地喵喵喵，水缸里游着斑斓的金鱼，高处鸟笼里养着一只玄凤鹦鹉，正扑腾着翅膀说回来啦！回来啦！
下午，陆弦歌像往常一样去喂猫。
“……宠物医院。”刑将越还是那张冷脸，眉目像刀锋，压着人类勿近的寒气，下三白的眼看起来格外凶，目如寒星，若不听他的说话内容，还以为他要杀猫。“它需要检查，换个地方生活。”
“回来啦！回来啦！”玄凤鹦鹉喊得很大声，“吃饭！吃饭！”
小黑猫和他很熟了，吃着陆弦歌带来的东西，喵呜喵呜任摸，还会翻起肚皮了，喉咙里咕噜咕噜的。
“喵喵。”陆弦歌挠着小猫脏兮兮的下巴，“煤球。”
“好的。”陆弦歌看了看草丛，“但今天应该不行了，煤球吃饱了，不会再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陆弦歌平静地收回视线。
陆弦歌先错开眼神，但小黑猫反应更大，它对刑将越充满了显然的敌意，对他手里的捕猫笼更是有心理阴影，炸毛呼呼几声，一溜烟儿窜进草丛里不见了。
“嗯。”陆弦歌说，一顿，像是恍然：“需要我帮忙抓住他吗？”
“……嗯。”帮忙这个词对刑将越来说太陌生，他皱着眉，别扭极了。
陆弦歌也听见了脚步声，他转头看去，几步距离之外，站着一身黑的刑将越，手里还提着一个捕猫笼，冷冷地和陆弦歌对视，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弦歌摸的是他家的猫。
陆弦歌嗯了一声，低下头：“我也只能喂喂它。”
忽然，小猫感觉到什么，翻身起来，竖起尾巴，做出了攻击姿态。
小猫不在了，陆弦歌站起身欲走，擦身而过时，刑将越张口问道：“一直喂他的是你？”
对视持续了十多秒，丁杨竟没有下一步动作，冲陆弦歌做了个下流的手势，然后满脸戾气地带着人走了，好似他的出现只是为了给陆弦歌一个警告。
“我给它取的名字。”陆弦歌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
陆弦歌垂着眼睛，看着卷子上的题。他是特招生，和学校签了协议，不能转学，不能退学，只要丁杨还在这个学校，他的校园生活就平静不了。
丁杨一走，教室又热闹起来，比之前更喧哗，议论纷纷。有人大着胆子来问陆弦歌：“你怎么得罪了丁杨啊？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吗？听说他在初中的时候就欺负人，逼得人家转学了。得罪了他，你可惨了。”
“闹闹，冷静点儿。”面对自己家的狗狗，刑将越身上的寒意融化了，冷厉的脸上甚至有了一点很浅的笑模样，按住热情的闹闹，又分别在萨摩耶和田园犬的脑袋上揉了几把，“雪糕，黑桃，我回来了。”
“你能抓住他。”
“饭桶，你就知道吃。”刑将越掏了把饲料走过去，打开笼门，饭桶就熟练地跳到他肩膀上啄他手里的粮。
刑将越没对这个名字多加评论，“明天。”他比表面上看起来更担心小猫。
就在这时候，陆弦歌像有所感一样，扭头看向走廊，隔着推窗玻璃，他和丁杨对上了视线。丁杨的头发剪了，贴着头皮剪成了圆寸，跋扈的戾气更重了，吵嚷的走廊都噤了声，不约而同离他一丈远，看着他和他带着的小弟，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而他盯着陆弦歌，又狠又恨，气急败坏的怒火几乎突破窗玻璃扑烧到陆弦歌脸上，狰狞的眼神像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