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表示歉意,周敏将手机捧在耳边,轻语交谈几句後,便挂掉了电话,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我接下来还有工作……」
「没关系,你去吧。」
临离开之际,周敏忽然回眸,冷不防说了一句:
「我曾经……看过你写的文章,那真是非常动人的故事。」
话毕,她便迳自离去,留下愕然的陈弘文。回去的路上,陈弘文不断思忖周敏所说的话,既意外又疑惑:到底是什麽时候发生的事?
自己确实是尝试过写,之不过後来因为某种原因,只好半途而废……或许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事吧?他模模糊糊地猜测。
「喂!外卖仔!」
听见老板呼唤自己,陈弘文这才回过神来,正身处於店舖中,距离打烊还有很短的时间,店内已经没有其他客人,显得清静休闲。
茶餐厅的老板,是个外表有点肮脏的中年大叔,人称「梁叔」。他对待陈弘文总是没有保留,想到啥便说啥,是个表里如一的家伙。
「又在发愣?你小子……从外面回来之後便不太对劲,整天神不守舍的,是碰见了美nv吗?」
「才不是……不,她也算是美nv吧。」
「什麽?」梁叔怱怱从厨房跑了出来,伸手绕过陈弘文的脖子,不怀好意地笑,「有没有照片参考一下呢?」
「没有啦!」推开烦人的梁叔,陈弘文正经地说,「对了,这几天我要休假,暂时不来店里了。」
「啥?」梁叔瞪大双眼,样子颇为吓人,「你不在的话,谁替我送外卖啊?」
「谁管你,自己走着瞧。」陈弘文冷冷地说。
见时间差不多打烊,梁叔皱着眉头,扬手驱赶陈弘文:
「成了,你三天後好回来啊!现在给我滚蛋。」
「那我走罗。」
目送陈弘文下班,梁叔点燃起一根香菸,往嘴里ch0u了一口,狐疑地喃喃自语:
「这小子真是……突然要请假三天,到底g啥去?」
哼着轻松的小调,陈弘文回到家中,率先做的不是换掉衣服,而是走到书柜跟前,翻找他搁置已久的一件东西。
「咳、咳!找到了!」
拍掉笔记本表面的灰尘,陈弘文按不住雀跃的心情,迅速翻开书页,上面记载他曾经手写的,经过漫漫时光的磨蚀,部分文字甚至出现褪se。
「哈,当时的我文笔还不赖吧。」
为自己写下的故事沾沾自喜,陈弘文翻着翻着,很快便翻到空白的一页,尚未完成……
这就是陈弘文想办的事情。
打开台灯的灯光,陈弘文坐在桌子前,久违地执起铅笔,尝试写出故事的後续。然而他没有接触书本长达五年,不少词汇及文法都已经遗忘掉,执笔忘字也再所难免,导致他感到障碍连连,进展不太顺利。
抱怨自己的愚钝,陈弘文只好到附近的文具店,掏钱买了一本字典回家,对着字典边看边撰,以确保自己的语法没有差错。
查阅字典、写上文字、擦掉错字……换作一般人的话,很快便会感到烦闷而放弃吧,但是陈弘文这方面不一样,纵使过程繁冗且重复,他却没有觉得无聊,反倒是沉浸於创作的喜悦,一埋头便过去了几个小时,专注非常。
从白昼到黑夜,陈弘文都没有停止写作。他要是肚子饿了,便会煮泡面吃,然後继续写。即使是煮泡面要等待的三分钟,他也不会浪费时间,同样花在写上。
整个脑子,均被无穷的灵感和创造力所填满。那些被他埋藏五年的写作灵感,如今一次过爆发涌出,使笔尖游走於方格纸上,纵横斜撇不停,留下乌黑的字迹。
几乎重复的三天过去,陈弘文逐渐抵不住疲劳及睡意,jg神趋向涣散,终於力竭而倒,卧倒书桌之上,陷入昏睡之中--
梦中,有声音正在呼唤:
「爸爸……」
置身漆黑无光的空间,陈弘文看不见任何东西,却听见一把银铃nv声甫现,频频传入他的耳畔。
「睽违五年之久,终於--」
猛地睁开眼睛,陈弘文从睡梦中惊醒,一时间反应过大,不小心撞上椅子背,连人带椅摔落地面,为疼痛而发出哀号。
「又是莫名其妙的梦……」
望向挂在墙上的时钟,陈弘文的脸se随之变得惨白,当下的时间来到十二时正,而他的上班时间原定是八时半,毫无疑问已经逾时!
「糟糕!要迟到了!」
不由得惊呼出声,陈弘文草率地更换衣服,连凌乱的头发也没有整理,便夺门跑出屋外,盼望梁叔会嘴巴饶人。
想当然,梁叔十分生气。
「臭小子!si哪里去了?店里可忙得很!」
鼻孔几乎要喷出热烟,梁叔一边处理手上的单子,一边怒瞪着陈弘文骂道。陈弘文低头道歉後,便立即恢复工作,挨家挨户地送外卖,骑着的摩托车不曾停歇,於马路上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