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落下,门后的一切显露在众人眼中——
这是一间极大的实验,入目是数张操作台和几块巨大的显示屏。
寥寥几位研究员忙碌在操作台前,或是调整按钮,或记录数据。其中年长的那位缓缓转身,向约翰点头问候。
林墨认出她的身份,是r国那位极具盛名的动物学研究员娜塔利娅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加入了联合会!
“出于种种考量,当年各国秘密达成协定,灭绝虫族,绝不可私下活捉实验,或饲养,”约翰·库克缓缓讲述起这些隐秘,“我们意外活捉了一只虫族,本该立刻将其杀死,但……”
娜塔利娅女士扫过众人,继续道:“有些实验,我们可以不做,但不能不会做,不能不掌握。”
“我们不试图克隆驱使虫族,不代表别人没有这样的野心……我们必须掌握虫族最全面准确的数据。”
这个道理,在场的研究人员都明白,所以娜塔利娅女士也没过多地为这项“违法”实验做解释,继续介绍起目前的收获。
但这些,林墨是一概没有听进去的。
从进入这间实验室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牢牢黏在最中央的光屏上。
画面里是一只血红色的巨大虫族。它的六条足肢被固定住,被各种粗细、颜色的管子插进身体,注射进去试验药物,并传输出数据指数。
难以形容林墨此时此刻的感受,是害怕?痛快?
他不知道,他只感到血液上涌,耳畔嗡鸣,待回过神后,手心、后背都已濡湿一片。
林墨浑浑噩噩地随众人签了保密协议,直至此时,他们才终于拥有了最低限度的实验操作权。
接下来是自由行动的时间。
一些人围住负责这项实验的几位研究员讨论,一些人通过操作台下达各种指令,在这只虫子身上进行各种他们希望做的尝试,少数几个人则透过玻璃距离观察虫族,满足自己的好奇。
实验室最中心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深凹型动物饲育室,强化玻璃将其与众人所处的空间隔开,里面关着的,正是光幕上的这只虫族。
林墨隔着玻璃静静注视下面,身后是关于如何对虫子实验的热烈讨论声。
突然,原本安静的虫族缓缓挣动起来,是有人向它体内注射了某种药物。他可以清晰地看见淡红色的药液被从管子里注射进虫体,看见它在空气中痛苦抽搐的触须。
他们是为什么被召集过来,为什么被允许随意处置珍贵样本的呢?
哦对,是因为娜塔利娅女士的团队已经完成实验,是因为这只虫子快要死了。
基地好心,让这只虫子贡献它最后的价值。
“生命力真强啊,外表几乎没有弱点,只有几处关节薄弱一点。”
“那试试这种肌肉溶解剂……”
“我还想试试这种神经毒素,再给头部插个电极吧……”
屏幕上虫族的各项生命指数都在下降,偶有加速下跌,最终却都能缓回一些。
“好吵。”
林墨喃喃自语,收回落在血红虫族身上的视线,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极其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彻实验室,一声极短的、人耳可辨的扭曲尖叫声同时响起,连接在血色虫族身上的所有仪器同时滴滴作响。
这动静惊得所有人同时望向操作台,台前几个人讪讪地放下手:“那个,我也没想到它反应这么大。”
娜塔利娅女士走过来,看着仪器上鲜红闪烁的各项生理指标说:“差不多可以了,该做的实验都已做完,这只虫子很快就会死。”
“你们如果还有想法,可以抓紧时间尝试。”
一些人因为刚才虫族凄厉的叫声而犹豫,少部分人却没有遵守人道动物研究原则的想法,电击、穿刺等等“实验”还在进行。在他们眼中,虫族可能是敌对物种,是仇恨对象,总之,是不配和实验室里饲养的兔子和小白鼠相比较的。
“娜塔利娅女士,我可以下去观察吗?”
“进饲育室里?”娜塔利娅本能地皱眉,认出眼前这个神色冷淡的青年就是当初奇迹逃出无人区的林墨,斟酌道,“虽然虫族被禁锢着,但依旧有摆脱控制的风险,你确定想近距离接触它吗?”
娜塔利娅女士站在一块光幕前,看着那个拒绝了穿戴防护服的青年走进饲育室,也有其他研究员好奇地围过来,想看看这个和虫族“渊源颇深”的人想做什么。
但林墨就好像真的只是想近距离观察而已。
他慢慢靠近,和血色虫族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安静地注视着它。
可能是觉察到猎物的靠近,那只虫族并不激烈地动了动,当然也可能是它没力气了,只有触须在不停挥舞。仪器上原本飞速下跌的线条缓了缓,甚至有短暂的回升。
林墨偶尔会绕着虫族观察细节,但更多的时候,一人一虫就只是单纯地对视。
或许是饲育室里憋闷,他抬手调整颈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