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窗帘,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温柔地俯视着黑暗中的世界,皎洁的月光渐渐平复了林墨的心情。
听闻这件奇事而来聚集的人有很多,不乏林墨曾经的朋友和同事,当然,也包括加文·琼斯。
“……我很害怕,那段时间我记不清了……我后来失足掉进河里,被水冲走,等醒来就在国边境……”
“获救后,在虫族袭击营地那晚你失踪了,你去了哪里?”
自从数周前联系上基地后,他就被秘密接回,确认身份。之后就是慢无休止地询问,倒不是真像审犯人一样拷问他,主要是他的经历实在是离奇,基地负责人想确认细节,相关研究人员则希望通过他更进一步地了解阿玛逊地区和虫族的情况。
轰——
在联合会召开的全民通告大会上,基地已将他列入遇难人员名单,谁知两年后“遇难者”竟然活生生地回来了!
被审讯的人面色苍白,仿佛仍沉浸在恐惧中:“当时很混乱,我看到虫族袭击营地,就跑进丛林里……”
他的导师,本森·史密斯不知在何时留下遗嘱,如果自己去世,那他个人的s级实验室将留给林墨继承。
就让我最后再看它一眼吧。
一次次无功而返后,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竟然听到林墨的消息,于是他立刻结束外出训练,连夜赶回来。
皮乐看到加文·琼斯脸上藏不住的喜悦,想到林墨如今的状态,心里闪过不忍,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房间里,睡梦中的男人在轻声呢喃什么,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也轻轻颤抖起来。
停顿一下,他又补充道:“我们是朋友。”
一双深绿的眼突然睁开,林墨粗喘着坐起,感受到脸颊的凉意,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痕,甚至枕头都被沾湿。
他吐出一口气,不去管还在无意识流出的泪水,下床径直走向阳台。
加文·琼斯眼神一亮,快步上前,却被他飞速躲开。
四围很黑,我蜷缩着被包裹着。
“……”
撑开坚硬的蛹壳,顶开头上的泥土,第一眼,我看到那铺满黑暗天空的绿色极光。
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人,皮乐面露尴尬:“那个,说来话长,简单说就是墨墨之前受到惊吓,失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前不久断断续续恢复一些记忆,才重新联系上基地,回到这里。”
加文·琼斯缓缓吐出一口气,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没关系,你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皮乐也轻声安抚道:“墨墨别怕,他是加文学长啊,你还记得吗?”
我知道,这是所有虫族都不会忘记的景象,是会刻进传承记忆的独特印记……
“阿玛逊雨林环境复杂,即使你躲过虫族的猎杀,你是怎么在雨林里存活的?怎么走出这片无人区的?”
轰,轰——
在营地目睹林墨被袭击后,他就以为再也见不到对方,万幸的是林墨命大,竟然两次死里逃生!
他摸着脸上的泪痕,眼里闪过困惑——他记得自己做梦了,却只记得梦中铺满绿色极光的天空,但不知为什么,胸口就像被压了一块巨石,感觉莫名的哀伤和难过。
按规定,他本该继续做助手,但因其能力出众,再加上这次探索让基地损失许多顶尖人才,正值用人之际,于是基地决定让他破格晋升。
林墨紧张地攥着皮乐的袖子,看着面前男人的脸越发阴沉,忍不住向后退一步。
林墨从门内走出来,苍白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环视一周,在看到皮乐的瞬间松了口气。
但林墨只是不停地摇头,执意要好友送自己回宿舍,加文·琼斯只能站在原地看二人越走越远。
这两年里,加文·琼斯越发沉默,除了训练,就是借由各种原因前往阿玛逊地区。
“我没有立刻被吃掉,而是被带去……”
审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无关人员被清散,只留下与林墨熟识的人。
“已经两年了,该回去了……”
生物入侵了领地,不能让他们威胁到母亲,我们必须杀掉他们。
林墨的安置决定很快就下来了——他将作为正式研究员留在基地,继续研究。
那是黑暗中,一颗巨大的燃烧着的火球,它在被四面而来的陨星撞击着。
“林墨,”桌子后的男人低头扫了扫手中的资料,“在营地,有人目睹你被虫族重伤并带走,你是如何从虫族手中逃脱的?”
泥土挤压在周围,我能闻到一股湿润的土腥气,我知道,成熟的时机就要到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他随即调整状态,轻声安抚对方:“别害怕。”
条带样的极光在不断变化形状,不变的是温温柔柔洒下的绿光,我停止动作,静静感受这安静美好的时刻。
审讯室外,皮乐隔着玻璃看向已经两年没见的好友,心中感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