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惶恐地摸了摸这四周陌生的东西。
这是哪里,这是哪,他迷茫地想。
他又被送给谁了?
只是接下来他无力再去思考这些,他被送给谁都好,只要能救救他。
他什么也看不见,在短暂的歇息后,只能重新摸索着开始爬,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堪堪触碰到了什么。
他大着肚子,爬行对他实在是太艰难了,腹中胎儿动了几下,就踢得他又失了力。
他的孩子要出生了,在挣扎。
触碰到的是墙壁。
他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
云卿颤抖着伸手去摸那堵冰冷厚实的墙壁。
其实他在剧痛之下已经分辨不了方向了,只能依靠本能向前移动。
他累极痛极了,他竭力往墙的四周摸了摸,可是还是墙,冰冷坚硬的墙。
不是门。
怎么什么人也没有,他绝望地想。
明明有很多人,明明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很多人会变着法地来这里折磨他,侵犯他。
那时候他无比的盼望能少一些人来。
可是当他真的需要有人的时候,却又没有人了。
有粘稠的液体从身下流出,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了出来,腹中的疼痛更加剧烈,他躺在地上,这次连爬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卿再次从昏迷中被痛醒,腹部如同千把刀子在搅动血肉,身下流出的羊水和血液的混合物早已干涸。
好痛。
真的好痛。
为什么没有人能来救救他。
为什么?
云卿竭力摸上自己的肚皮。
这个孩子其实真要论起来很小,一定比同样月份的宝宝小很多。
但他其实已经很高兴了。
他在怀孕的时候受尽了折磨,孩子也连带着被折腾。孩子已经很努力了,好不容易才长到今日的。
虽然很小,但仍在可以接受范围内,如果能生下来,再好好养着的话,大抵能活吧。
他痛死了昏过去,又痛醒过来,如此反复多次。
这也是顾哲彦折磨他的方式吗?
有人来了,急切地摇动他的手臂,似乎有声音,但不知道在叫什么。
他听不清楚,废了好大劲才意识到那人在叫什么,是在叫“仙尊”。
是谁?他分辨不出来是谁的声音,但这魔宫之内谁会叫他仙尊?
他们都叫他婊子,叫他骚货,还有顾哲彦会在玩得最狠的时候叫他师尊,把他当做娼妓一样使用。
他又昏过去了。
“君上呢?去找君上。”
但顾哲彦不在宫中。
景怜雪只能让人唤来魔医,先给云卿接生。
云卿不知道来者是谁,但总算抓住了救命稻草,虚弱地摇摇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生不下来。”
孩子的头似乎很大,一直卡在宫口处,可云卿的肚子明明比正常满月小了足足一圈,按理说孩子也应该生的很小才对,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
魔医按在云卿的肚子上,一狠心往下压。
云卿死死咬着嘴里的布条,不断发出惨叫。
鲜血从下体不断涌出。
他的嘴唇已经完全发白,这样的痛楚不亚于用刀活活劈开他的肚子,在经过不停地推压之后,孩子终于生下来了。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殿下,您来看。”魔医却面色凝重。
景怜雪接过孩子,微微一愣。
那是一对双生子。
“怎么是两个孩子?”
这对双生子面对面抱在一起,紧紧地贴合着,就连头也靠在一起,出生时两个头也是一起出来的。
难怪他生不下来。
这两个孩子的气息在腹中实在都太微弱了,加在一起才堪堪能够分辨,以至于被认成了一个。
可是……好小啊。
怎么这么小?
景怜雪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小的孩子。
云卿那比正常满月小的肚子,如果是一个孩子的话,还勉强能说一句瘦弱些,是两个孩子的话……
她把自己的手伸出去比较,这两个孩子又瘦又小,明明已经要满月了,只比巴掌长那么一点点。孕期的那么一丁点营养,供给一个孩子勉强费劲,却被两个一起抢占。
好可怜。
殿里的人已经有些人开始哭了,那两个孩子生得那样孱弱,又在腹中挣扎很久,此时浑身青紫,早就已经断气多时,生下来就是死胎。
景怜雪急忙示意她们噤声,她看向床上,发现仙尊没什么反应,大概是累极了没注意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云卿不知道。
他此时已经半昏死过去,迷迷糊糊中,艰难地睁开眼睛,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仍然试图保持清醒。
他在混乱的思维中想要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