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若说得出你那般话,父皇泉下有知,都会高兴得托梦夸我。”
“为什么?你喜欢女孩子?我感觉你好像也没把我当男孩子。”
“你当你浇花呢。”我觉得好笑,“你看现在比我刚来的时候大了吗。”
“黎民待天子,犹草木盼春晖,虽心知不能近,仍怀孺慕之情,求蒙泽被一点光辉。”我在黑暗中靠倚着他的身体,但仍是背对他,不敢直视那双晶亮的眼睛,“我不是你的百姓。你的日光非我所必需也不是我应得的。你愿将恩泽及我,我心存感激,也当尽力回报你。然决不会沉湎于此,亦不会乞你怜我半分。”
后来在舅父府中,听到他的名字,都是他们在骂他,顺便也一起骂我。
“喜欢梦梦。不喜欢你。”
我揣量,若家中未出事,少主执政后,虽为敌国国君,然依他的作风人品,父亲约是会赞
梦梦如此问,我尚能好言劝慰。他这么说,我只想呛他。
“怎么如此薄情。可是我哪里惹你恼了?若是有,你可以直接说,我可能意识不到自己不周到的地方。”
“我喜欢它们。它们看起来不开心,想让它们开心点。娴月不喜欢我,我只能问问它们是不是喜欢我。”他用嘴唇依次轻触了我两边乳尖,“你们可认识我吗?我是明玉。”
“没有。你挺好。但我不可能像喜欢梦梦一样喜欢你。”
“别这么说。你还学兵法吧。我就不会。”
他失笑,又亲了两下,终于挪回去躺好:“娴月,它们比你坦率。”
我几无起伏被他嘲讽为一马平川的双乳露出,拓跋珏伏上来蹭了两下:“我若每天亲亲它们,它们能长大吗。”
“真厉害,我都背不过。”
“好像没有。”
往日在家时,我从不曾得知他这个人。虽也听闻过北朝五年前正统之争,王子被掳走作质,但父亲许是怕我难过,未告诉过我那作质的王子后来救回来了,身体被戕害得和我一样。
“明玉是少主,少主明年便是帝王。帝王若偏私一人,将天下万民置于何处?”
“干吗。”我撞他。
“你喜欢大的?我不喜欢。我觉得大了坠重,怕不是喘气都困难些。”
我用肩膀撞他一下,翻个身准备自己睡觉。他却凑上来靠在我身后:“娴月,你更喜欢清梦还是更喜欢我?”
“那你将我当作什么?侍媵?”他开玩笑一般,状似不经意地问我。
“娴月,我发现你说话一套一套的。”他发出一声带着笑意的喟叹,“你是不是四书五经都学完了啊。”
甚至比我还要更惨一点。
“我琴棋书画、茶炊女工都不能学,可不就只能读点书么。”
我却久久不能寐。夏夜清幽,窗外不时传来虫鸣声。
“哈?谁敢当少主是侍媵。”我觉得他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问我这种问题。
他抬起上身,压住我的肩膀将我扳回到仰姿,然后又用口开始解梦梦刚为我系好的亵衣带子。
“与这些无关。你是君王。我若喜欢你,只能仰视。”
“那若是对明玉呢。”
“我对他问心无愧。既无过错,就理应坦坦荡荡活着。若他以强权欺辱我,即为我识人不清;若他迫于君威寻我欲加之罪,则为他对我不起。然则若我怀小人之心揣度他,便是我先对不起他,也对不起自己。”
头大。
“认识。只是要休息。你太聒噪了。”我左右晃晃胸脯,欲将他驱走。
“那你看吧。”
流兮。闭心自慎,终不失过兮。”
他声音和缓缱绻,我感到喉头有点干涩,仍强撑着正声开口。
“我看你就挺敢。”
舒缓的呼吸声规律地在耳边响起,他睡着了。
梦梦出去后,他眨着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我:“娴月,你是不是把梦梦当你内人呀。”
结果晚上躺到床上,拓跋珏竟也问我同样的问题。
原来梦梦芥蒂于这个。我说当然喜欢她,哄了半天,她才又高兴起来。
我觉得梦梦还是不太开心,想更亲密地与她相拥,就央她沐了浴,再以口抚慰她。我的技巧似乎进益了,梦梦情动,竟伴着喘息低唤了我的名字,问我更钟情她还是更钟情殿下。
“早都背过了。你若是哪天睡不着我可以给你背两段。”
“赶快就寝。明日上不上朝了。”
这两人怎么回事。怕不是约定好了拿我取乐的吧。
“是吧。”我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我也喜欢你啊。你不用仰视。”
北朝以稚子之年、重残之躯,内驭臣民,外拓疆土,传说一般的少主,此刻正酣眠在我身畔。
“是学。不过真打起仗来,便发现战局千变万化,切不可只参兵书所言。你也一样。你身边的不是经史中的帝王,是活生生的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