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从京城出发,除了杜月娟和文儿坐在舒适的马车内,其余的人全部以马代步,包括浦采玉。
“太阳那么大,你干嘛坚持非骑马不可?”李承晔轻轻扯动缰绳,示意马儿走到她身边。
浦采玉眯着美眸享受阳光洒落在身上的暖意。“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今日的天气不错,我实在不想闷在马车内。”
“谁关心你了?”李承晔死鸭子嘴硬地否认。“我是怕你被太阳晒昏了头,到时没有人来保护文儿。”
浦采玉笑了笑,没有向他道出心底的担忧。“你放心,我会提高警觉的,况且,我喜欢晒太阳。”
如果是一般高手来行刺,李承晔跟他的随从就能应付了,怕的是对方知道机不可失——他们这队显目的人马等于是个大活靶,找来了真正顶级的高手对付他们,她待在马车里绝对来不及制止。
“好吧!要是你喜欢被晒成大黑炭,你就继续待在马背上好了。”李承晔突然有种“好心被雷亲”的感觉。
怪了!这女人不知好歹,他干什么替她心疼她那雪白的肌肤啊?真不晓得自己那么鸡婆做啥?
浦采玉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我不怕变黑,事实上,我觉得晒黑一点比较健康,才不会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
这家伙的嘴巴真是不老实,明明不希望她晒黑,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何必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
“你真的不怕晒黑?”一抹惊讶闪过李承晔的眸。
“当然不怕,你不也晒得黑黑的。”
“那不一样,我是男人。”李承晔郁闷地瞪着头顶上赤炎炎的烈阳。“至少你也戴一顶帷帽,遮挡一下风沙。”
帷帽是一种在帽沿上加了一圈薄薄纱网的圆帽,纱网长至颈部,前面有开缝,可以用手撩开或是将纱网挽到帽顶上,以便观看周围的事物。
见到他那么紧张自己的肌肤,浦采玉认真地考虑一下他的建议。“不行!这样子行动会不方便。”
李承晔挫败地翻了翻白眼。“算了!你爱晒就晒吧!我不管你了。”
即使已经空烧了一肚子的火,李承晔仍然骑马伴在她身边,没有离去。
两人沉默了近一个时辰,李承晔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的白发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憋在他心里很久了。“是天生的吗?”
“不是,为了扮演浦婆婆,我用药草把头发染成白色。”迎着秋风,浦采玉下意识地抚摸胸前的发辫。“大概再过两个半月,我的头发才会慢慢恢复本来的颜色。”
“原来如此。”李承晔没啥好气地轻哼一声。“听说你们‘玲珑阁’全是女人,是真的吗?”
“对啊!我们六人全是孤儿,而且以姐妹相称。”浦采玉一谈起“玲珑阁”的其他姐妹,甜甜的笑意就爬上她的眉梢、嘴角。
若不是从小有她们几人相伴,她的人生一定充满了灰涩与无趣,她们带给她太多的欢笑了。
“你们的感情真好。”李承晔的语调平板,有些吃味地直视前方。“对了,你的武功怎么会这么厉害?你练多久了?”
浦采玉算了一下。“嗯练了快十年了,你呢?”
“你的一倍。”李承晔的口吻酸溜溜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怎么随便练练就那么可怕?”
“我只是运气好遇到名师而已。”浦采玉啼笑皆非地抿起双唇,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在意她的武功。
“你的运气真好,不用苦练,就能习很高深的武功。”李承晔简直嫉妒得快要死掉了。
“你错了。”涌采玉那晶莹的美眸覆上一层黯淡的神采。“身为孤儿,我们需要比一般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去竭尽所能地学习及吸收一切事物,因为唯有如此,我们才能获得更多的安全感,并且减去心中的不安与惊惶。”
李承晔懊恼地揉了揉下颚。“对不起,我刚才的话太过分了。”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罪恶感。
浦采玉大方地摇摇螓首,秀净的小脸上露出知足的笑容。“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更何况老天已经补偿了我,他给了我一个好玩的师父和五位非常照顾我的好姐妹。”
她的宽宏大量让李承晔差点无地自容了。“难道你不生我的气吗?”她的脾气未免太好了吧?
跟他一场怒气可以焚烧个十天、半个月比起来,这女人的脾气简直好得令人发指!唉!
“这有什么好气的?你是无心之过嘛!”浦采玉对自己无父无母的孤儿身分早已释怀了。
“你应该感到气愤才对。”李承晔努力地帮她出主意,想使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你可以臭骂我一顿,或是把我捶到内伤都没关系。”
哪有人这么好欺负的?
正当浦采玉要婉拒他的建议时,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化解两人嫌隙的方法。“要是你觉得愧疚难过的话,不如原谅我先前的瞒骗,不要再生那件事的气了,好不好?”
“好吧!”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