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粟上楼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在楼梯转角处发现了等候自己多时的凌小木头。
他穿着件套头的卫衣,这会儿戴着帽子,正扯着自己的帽绳玩儿。
凌粟扶着扶手在原地站定,就看见了凌小木头那纠结的表情。
“怎么了?”凌粟问。
凌小木头把自己的脸都完全兜在帽子里,闷声问:“你们今天……是不是去离婚了啊。”
“是啊。”
“喔……”凌小木头闷闷地回答了一句,“好。”
“怎么了?”凌粟走过去,和自己弟弟一起在楼梯上坐下。
凌小木头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臂弯里:“不知道,总感觉怪怪的……”
“你们会和好吗?”即使知道不可能,凌小木头却还是抬起头来这么问自己哥哥。
凌粟愣了一下:“我和贺砚回?”
“可他们是一个人啊。”凌小木头眼神放空,纠结时候皱起的眉头和凌粟的简直一模一样,“我有时候总觉得,当时他又瞎有站不起来的时候全都靠着你,现在他变得更好了,他理所应当要补偿给你。”
“但有时候又觉得……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别想太多了。”凌粟笑着摸了摸自己弟弟的脑袋,“这些问题……会解决的。”
凌粟无意让贺砚回参与太多自己怀孕的过程,他感激贺砚回的好意,却也并不代表着他会完全接受。
只不过……
仿佛是知道了凌粟的想法一样,翌日在凌粟正起来打算自己去厨房的时候,就听见了大门边礼貌的敲门声。
凌小木头今天去学校报到了,这里就凌粟一个人在。
凌粟有些疑惑地披上了外套,走到门边开门。
就看见了昨天晚饭时候见过的那位总是笑着的阿姨。
“凌先生,贺先生托我过来给您送早餐。”阿姨晃了晃手上的保温壶,“我进去给您热吧。”
凌粟有些惊讶:“不……不用了。”
“是贺先生的吩咐,您要是拒绝,我们也不好做,您说呢?”阿姨依旧笑得客气,但却让凌粟无从拒绝。
他看着阿姨端着保温壶进去厨房忙碌的样子,总在想,自己告诉贺砚回怀孕的事情,是不是做错了。
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凌粟关上门,放下外头走进厨房去帮忙。
凌粟做什么决定,从来都没给自己留什么后悔的余地。
不过就是顿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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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海城的另一边。
贺砚回坐在餐厅里,俯瞰着餐厅下方的海城市中心全景。
雨后的雾气还未全散去,贺砚回也看不太真切下方的景色,大部分时间也不过是在想些别的事情。
今天是贺家的小型家宴,老爷子和旁系的一些重要亲戚都会出席,贺砚回是到的最早的一个人。
而紧随其后的,是长久未见的老爷子。
老爷子近来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休养,对家里的事物过问得也不算太多。但他一回来,就召集了这么些人,说要好好聚一聚。
贺砚回和老爷子两人坐去了会客厅的小沙发上,泡了一壶茶。
贺家老爷子看着这个前三十年从未见过的嫡亲孙子,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贺砚回应该算是贺家这一辈儿中最出息的小辈,但他却对贺家的产业兴趣并不太大。
这一辈的嫡系里,能摆在明面儿上在之前其实只有贺洵一个姑娘,而老爷子也确实分给了她一些东西。
贺溯和他妈妈很像,小小年纪就功于心计,之前三两次都冲着贺砚回去,明显是想要这位兄长的好看。
但贺砚回也说过。
只要他在,贺溯的母亲就永远不可能有名分。
贺老爷子给贺砚回斟了杯茶,什么也不说,光只是看着他。
贺砚回也定得住,只是看着茶汤和里头上下漂浮着的叶子,和老爷子比谁安静的时间更长。
老爷子和他随身带着的人就站在后面,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眼前事,活像是一帮子柱子。
整个屋子里,一时半刻就只有茶香四溢。
“你怎么想的?”最后还是老爷子开的口,“公司的事。”
“医药和科技那边,我可以接手。”贺砚回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杯子,从小被训练出来的优雅让他看起来活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您之前要的资料,我也都一并让人带过去给您过目了,我的情况,您大致也了解。”
贺砚回这个人,无论是外貌还是做事,都向来不能给人挑去半分错处。
这个人交上去的报告内容详实逻辑清晰,和眼前的贺砚回这张脸一样,样样完美到了极致,没有给老爷子任何觉的余地。
老爷子点点头,也没反驳:“你要什么,我自然都是给你的。”
但贺家现在科技这一块大多是在旁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