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记忆中,还是上次我们去泰山那回。山顶空气冷,你用军大衣裹着我,我们静静站在泰山之上,沧海渺茫,山峦叠嶂,日头一丁点儿一丁点儿冒出来,明明只是瞬间的光景,于我,却像是过尽了这一世。”
“嗯,我记得。”
青年将他的手反握住,冰凉的指尖轻巧地窜进他的掌间。方明远攥紧了蹭了蹭,拿到唇边吻了一口:“我当然记得这些。”
“有时候,我就在想,”青年却恍若未闻,“我如果当时从那里跳下去,是不是就不会遭受现在这样的痛苦,我总说自己胆小怕事,其实我更害怕的,还是死亡。死亡会让一个人毁灭,可毁灭之后呢?然后这么一想,似乎死亡又没什么好怕了。”
他将毯子掀起来,展开给方明远看,“你一定没仔细瞧过,这一张面前,秀的是不死鸟,不死鸟的传说各地不同,说的却是一个道理——‘没有毁灭,便没有重生。’”
“阿远你说,我的重生是什么样?”
方明远将人搂住,取下毯子重新将人拢起来。这一栋别墅的地暖一直很好,是请了专门的师傅过来设计的,他置身于此,每每都热得只穿一件半袖。
可青年的身上却一直冰冰凉。
手脚尤甚,每次睡觉的时候,方明远都要先将他搂进怀里,暖热了,才放心睡着。
“不要想这些了宝贝儿,我答应过,一定会将你的腿治好。冯医生那边如果成效缓慢,我们就再去美国治疗,相信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所以就别再焦虑了好吗?我让柳嫂多煲点汤,近日又有冷空气要来了,一会儿我还要再出差走,我不在的这几天,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别任性,也别生病了。”
陆遥乖顺地点点头,轻巧地伏在方明远身上,眉目低垂,长长的眼睫垂下来,遮住了他眸中光彩。
“好,等你回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韩少阳家里一早上,便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生景光着脚丫从卧室里奔出来,去卫生间胡乱抹了把脸,又快速奔回卧室里猛踹韩少阳。
“卧槽老韩头你快起来啊,都八点快半了,我上班要迟到了!!”
韩少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那就请假。”
“不行啊不行,年底我还有考核呢,这时候请假我的证咋办!我先给陈茂打电话拖延一会儿,你快起来!”生景不停地晃悠他:“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来,醒醒!”
韩少阳不情不愿地坐起身,胡噜了一下脑袋:“那等我一会儿。”
他缓慢地、一步一步蹭进卫生间,整个人都处于呆滞状态,冲着镜子站着,又站了半分钟。
直到生景把他的牙膏给他挤好怼他手里,韩少阳才给出了点反应:“啊——上班好烦,我们干脆别干了吧!”生景冷哼哼:“淘气也很烦,我们干脆别做了吧!”
韩少阳:“那可不行,做是我生命的源泉,我不能没有生活动力。”
生景呵呵:“那你就快点,惹小爷心情不好了,小爷就拿502堵上,爆破而亡!”
“你是不是傻?”
“你管我!”
他们出门时韩冠霖已经晨练回来了,正好在楼下遇上。
“嗳,你们这就走啊,我还买了早餐……”
生景说不赶趟啦,“二爷晚上回来再说!”韩冠霖就只好摆手,把早餐怼他们车里,“路上开车小心点。”韩少阳仍是不怎么清醒,眼睛半闭半张,一副被掏空了的死样。
“下回可不能再多做了,最多两次!”生景说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开,你这样我好怕怕。
韩少阳却义正词严地拒绝他:“那可不行,两次吃不够。”
“你现在胆子肥了,连我都敢质疑了。坐好,别左右晃悠,馅饼给我吃一口,一整张你都吃了你好不好意思!”
生景将薄饼叼在嘴上:“啦啦啦,你来吃呀,你来吃呀~”
韩少阳便“咔哧”一口,差点没将他的下嘴唇咬掉。
“嘤嘤嘤,混蛋……”【捂嘴哭唧唧】
下车生景连招呼都不打,一拧屁股,便摔上车门要走。韩少阳叫他:“别闹,想想晚上吃啥。”生景说“除了不吃JB,吃啥都行”,他这句话说的声音有点大,周围一群人呢,纷纷侧目过来。生景臊红了老脸,深以为打了自身高逼格的脸,只好故作镇定地说了句:“再说吧。”
他跟韩少阳分开,韩少阳实在太困,也没跟他再多说。“那行,那我先走,晚上来接你。”
“嗯。”
两个人分开后,生景又独自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要往医院里面走。他才刚刚进来,眼角余光便扫到旁边站了一个人。
“嗯?是你?”
楼玫红今天穿了一件青灰色大衣,绾起了长发,静静站于一旁。风那么大,竟然没有把她的发丝吹散,她专注地看向一处,一点没有要跟生景打招呼的意思。
生景停下来,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