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出手,势可破风。空气中如同凭空升起一股旋风,森冷的寒光裹挟着剑气,直朝方见离面门刺去!
“不要!”苏晋之这才见到魏溪要做什么,待喊出声来,已是太迟。
乌金软鞭如同毒蛇吐信,正面迎上,毫不示弱。玄冰剑瞬间被缠住三道,方见离得逞地道:“哼,就算你有宝剑也奈何不了我,上次不过是意外侥幸。告诉你,我这乌金软鞭是赤乌金煅造,专克玄冰,乖乖弃剑投降吧!”
说着他手上真气倏发,鞭上竟隐隐透出红光,如同被烫红的烙铁,把那周围的空气都蒸腾扭曲。
魏溪感到手掌传来热度,原来一向寒如坚冰的玄冰剑竟也被烫热。很快那热度便延烧至手,可魏溪始终不肯放手,紧握长剑抢攻不断,哪怕掌心的感觉已由灼热变为疼痛。
看他如此坚持,方见离也大感意外,他手上Cao鞭,只能跟着那剑来回腾挪,见到魏溪所使的也是玄冰剑法,奇道:“你怎么也会?”
魏溪冷笑一声,并不回答,用尽全身真力灌于剑上。
“专克玄冰?”他手腕一转,举剑带着他乌金鞭划起圈来,“我让你看看是谁克谁!”
旋转骤停,忽然玄冰爆出蓬勃劲气,乌金鞭上红光瞬灭,下一刻便炸成了数截。
方见离一怔,被那剑气冲得倒退了好几步。他捂住胸口,蓦地低头,哇一声便呕出一大口鲜血。
魏溪这厢也是胸口一闷。他感到有股血气冲至咽喉,齿间一甜,却硬生生忍住,反将那口血咽了回去。方才灼烫炽手的玄冰剑此刻隐隐透出寒光,他咬紧牙关,将剑一提,却反而险些脱手。长剑插入土中,魏溪急忙握住剑柄,不想露了破绽,叫敌人知悉自己的伤情。
好在方见离伤得比他要重许多,倒在地上,迟迟爬不起身。最后勉强起来,也是被沈连风抓住了后颈,提个鸡崽似的从地上拎起。
“谁再放箭,此人必死!”他一扬声,浑厚的嗓音在夜风中远远传开。
方见离伤得浑浑噩噩,但架在自己颈间的剑锋还是能感觉到的。他痛苦地歪着脑袋,生怕那剑锋朝自己的脖子再嵌入一寸,哑着喉咙叫道:“住、住手!住手!停止放箭!”
灰羽军军纪甚严,他话声一响,那头箭雨果然立刻停下。
沈连风:“让他们后退百丈!”
“后退百丈!”方见离重复。
那鬼火一样的火把阵列,顿时向后整齐退去。
沈连风也便挟持着方见离,与铸剑山庄众人朝反向撤退。
苏晋之过来找到魏溪,发觉他面色不对。魏溪见师兄要来抓自己的腕脉,本能地将手一抽。他本不想让对方担心,可这一动,身体便跟着摇晃,向前一跌,半跪在地上。
紧跟着,一大口鲜血哇地喷出。
“阿溪!”苏晋之心头一刺,立刻上前扶他。
可魏溪实在虚弱,扶了一把也站不起来。沈连风在前头听见动静:“不能久留!”
邱落言跑过来:“我来!”
众人且走且退,一路绕出了灰羽军的包围。而魏溪的面色每况愈下,最后竟死灰一片,犹如刚刚死去的新尸。
“再不停下,他就没命了!”苏晋之一把拉住沈连风,表情似乎在说即便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再走。
沈连风看看周围,众人赶了半天路,的确需要休整:“前面驿站,可以进去。”
傅卿云一直被几名护卫抬着,这时说:“但只能停留片刻。”
苏晋之点头:“片刻足够。”
驿站正是五里之外的那座,原本傅卿云就打算到这里落脚。现在驿站中人已经全数被灭,一踏进屋,便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道。
苏晋之顾不上这些,与邱落言一起把魏溪扶到厅中,解开他上身衣衫,已见到寒气如同蒸汽一般,慢慢散溢出来。
“昆仑派的火焰刀你是否练过?”苏晋之问。
邱落言一怔,点点头:“练过。但是……恐怕还不够Jing纯。”
“练过就够了,你伤势好得如何,能不能给他输些内力?火焰刀性属火,应该能抵挡一阵寒气。”
邱落言毫不犹豫:“就算没好,我也一定要救前辈的!”
苏晋之知道魏溪当初的确没有看错人,语气也略有动容:“多谢。”
邱落言伸出双掌,运功抵上魏溪背脊。他手掌一触到对方肌肤,便觉得触感冻得辣人,狠狠咬牙,才忍住了严寒贴在他背上不放。
“前辈,你怎么知道昆仑的内功有这功效?”邱落言感到手下皮肤渐渐升温,原来他微末的功夫真的起到了效果,不禁又惊又喜。
“以前曾见人用过……”
魏溪缓过劲来,终于从昏迷中苏醒。他觉得自己依旧寒冷,不由收紧了双臂环住自己。苏晋之替他盖上衣服,将他搂在怀中,轻拍了拍:“撑住,等到了安全所在,我们再想办法。”
“嗯……”魏溪虚弱地应了声,向他怀中靠了靠。
“死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