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中阵,后发先至,下一步就该是先锋骑兵到了!”了解灰羽军的人忧道。
“这可怎么好,大家还未准备……”
“怎么偏挑这时候来?”
负责押解裴霄的正是先前那位姓金的兄台金破雁,他猛一拎裴霄领口,将他整个人提得脚尖离地:“说,是不是你们通风报信!”
“没没没,我没有!”分明是裴霄以为自己今夜立功十拿九稳,早一步与秦若欺发了信号通报。可这时候的他如何敢认,把一张脸摇得拨浪鼓似的,急忙撇清。
“跟他废话什么!早晚都要干这一场,晚打不如早打!”
“是啊,省得老子杀上门去的力气!”
魏溪也带着苏晋之躲在檐下,他侧头道:“一会儿我也……”
“你别去。”
“?”
“大事自然有能人顶着。你现在伤势未愈,剑也不在身边,休要逞能。”
魏溪这才想起来:“我剑怎么没的?”
“送人了。”
魏溪想起先前沈连风手上剑,默默看了师兄一眼。
苏晋之干咳一声,知道此刻解释不清,含糊道:“那东西,不吉利。”
“哦。”
“一会儿双方交起锋来,我们趁乱就走,不回铸剑山庄,一路向南,不要回头。”
魏溪奇道:“那傅庄主呢,他刚帮了咱们,咱们不帮帮他么?”
苏晋之一哂:“他帮咱们?这事谁帮了谁,恐怕还不知道呢。”
灰羽骑兵不刻就到,众人正在屏息凝神,忽然又爆出一声大喊:“是谁!”
接着兵刃相交之声乍起,叮叮当当响了好一阵才停:“昆仑派的,你来干什么?”
“我来,我是……”那摸黑从房梁上掉下来的正是昆仑代掌门邱落言,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冲着自己喊打喊杀的是为什么,好容易有喘气的机会,忙解释,“我是来报信的!”
“落言!”裴霄见到熟人,当下红了眼眶。
“裴兄!你怎……”邱落言那称呼一出,立刻就有七八柄刀剑架上了他的脖子。
“呵呵,原来是给这人报信!”
“你们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邱落言一脸茫然,“好端端干什么把裴掌门绑起来?逍遥楼的人就在不远啦!”
“哼,还不是他干的好事!这人吃里扒外,就是要串通逍遥把大家伙儿都葬身在此地!说!你来是想干什么勾当!”
“我?我,我……”邱落言本来就不是个有魄力的人,见这阵仗,竟吓结巴了。
魏溪见状要上前,被苏晋之一把拉住。
好在那昆仑派势微力弱,大家并不如何忌惮,等邱落言喘过气来说道:“我在路上看见逍遥楼到处抓人,有些妇孺还挺眼熟,好像、好像是各位的家人,所以特地赶来铸剑山庄,向大家报信来的!”
众人听了一怔,有人抢先说道:“大伙儿别慌!恐怕这是扰乱军心的!”
“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既然下了决心反他,就没有往回缩的道理。”
“今日不论死活,必有一战!”
灰羽骑兵转瞬杀到,所有人马银盔黑甲,蹄声整齐,看模样来势汹汹,活像官军出阵。
双方阵营就像相向的两波chao水,面对面撞在了一起。瞬间杀声震天,血花四溅。
傅卿云的轮椅在人群中慢慢退后,没有人发现他何时消失了踪迹。
夜色中金石相击,砸出簇簇火花。可就在酣战之际,那诡异的破风之声竟再次传来!如雨的灰色箭芒又一次兜头落下。
这次灰羽箭瞄准的不但有铸剑山庄的群豪,还有他自己的骑兵,然而箭风丝毫没有迟滞,一样是带着一箭毙命的决心呼啸而来。
鏖战中的群豪心中一寒,绝望之际,杀声更加凄厉。但那羽箭在加速飞入低空时,竟蓦地一滞,像是突然停在了头顶。
有人凝神细看,这才发现头顶不知何时织起了一张细网,这网丝极细,却也极韧,将灰羽箭统统缠住,阻断了落势。
“妙!”
人群中当即爆发出喝彩。
不等他们回神,下一刻从他们身后又飞过千万支带着火球的羽箭,以与灰羽箭相反的方向反向飞入灰羽军弓兵阵中。惨叫的声音远远传来,这帮只闻其箭不见其人的缩头乌gui终于遭到了报应。
“哈哈哈哈哈哈!”群豪声威大震,当即愈杀愈猛。
自逍遥楼成军以来,还没有人给过他们这样的厉害,那断了后援的灰羽骑兵顿时张皇失措。他们被围在天网之下就像瓮中之鳖,忽然没了先前的冲劲,一个个地都想向后逃窜。
“让!”沈连风的声音撕破寒风。
群豪本能地依言避行,那逃跑的骑兵趁机突出包围,不想从泥土里忽然翻出一座座镶有利刃的拒马,将他们全部掀翻在地。
“擒!”
这批伤兵败将一下便被群豪五花大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