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也不至于高出这些人太多。只是他心中有怨念,非在这台上胜出不可。他身上的血迹,有一大半都是他自己的。这人伤了四大长老后,已是过了酉时。但他与昆仑像是有仇,仍是不肯放过守擂人,合身扑上,又战了数百回合。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简直前所未见,只是昆仑派有规矩,擂台之上除了比武者外不允许有任何人上去。四大长老上场已是破例,颇遭旁人诟病。所以在场围观的人别说没那本事,就是有技傍身也不敢在这时候出头。只见台上两人像是猛兽厮杀,极其惨烈。那守擂的汉子是个硬骨头,拼得一身是伤也没有下台,最后给扭断了双手手臂,砍断了一条腿,才被丢了下来。好好一场擂台,最后闹得如此结果,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以规则而论,酉时正时守擂人还在台上,应当是擂台胜者,可以结果而论,那年轻人以一敌五,却才是真正的赢家。正当众人交头接耳,不知该怎样抉择时,这年轻人从怀里摸出了三块东西,一下扔在了台上。”
“是什么?”魏溪紧张道。
苏晋之叹了一声:“当时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好奇,大家探头一看,却都是倒抽一口冷气。谁也想不到,那竟是三块昆仑派的掌门令。”
“咦?”
“昆仑派自从定下擂台比武选掌门的规矩,历来就是有能者居之,溯其门派历史,连任掌门的并不多见。但曾有一人曾蝉联三届掌权共计十五年,只在第四次擂台比武之前,因为私德有亏被逐出了门派。这个人,就是洛云峰。而那台上的青年,便是他的儿子。”
“原来他是替父报仇哇。”
“当年洛云峰被逐出门派内情复杂,听这青年说,似乎是有人栽赃诬陷。他此次前来,就是要讨回公道,更要让昆仑派看看,就算他们逼走了他父亲,剩下的人仍是一无是处,连他的儿子都打赢不了。”
魏溪怔怔的,呆了一会儿,叹出口气:“哎,这武林中的恩怨,都是这样。”
才短短几日,他像经历了数载沉浮,这一声叹息,竟然有些老气横秋的沧桑。
苏晋之说罢,重新提起筷子,在他碗际敲了敲:“好了,故事说完,你总可以乖乖吃饭了。几岁了,难道要我喂你?”
魏溪闻言,抬眼去看他,不知怎的,脸上忽然泛红。他想到这里大庭广众,自己这么大个人,这样实在有些丢脸。于是抓起筷子,小声说:“等没人再说。”
二人吃完,叫小二算账。魏溪一回头,忽然猛地又转回来,紧张道:“师兄师兄,你看到没有?”
苏晋之镇定地捧起茶杯:“看到了。”
“他们什么时候跟来的?”
“我们进门的时候就在了。”
魏溪大惊:“那、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苏晋之笃定:“若无恶意,何必在意?要有恶意,你剑法比他好得多,又有什么好怕?”
魏溪想了想:“也是,只是不知道昆仑派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他转头看到的,正是昆仑代掌门邱落言一行。
大厅角落的一张方桌边,除了邱落言本人,还坐着他的两个师弟。这几人表情温吞,没什么戾气,昆仑派又没有什么统一的服色,要除去了佩剑不看,这几任甚至不太像江湖人士,因而魏溪进门时压根没有注意。
这下刚听完昆仑派的旧事,就遇上昆仑派的人,真是叫人大呼巧合。魏溪忍不住,又回头悄悄望了他们一眼。
没想到那邱落言看到他,竟然微微一笑,冲他颔首。
魏溪一惊,又不好意思不回礼,硬梆梆地也冲对方低了低头,才神经兮兮地问他师兄:“他们要干嘛?”
苏晋之看着他身后:“人来了,自己问吧。”
说话间,邱落言独自走了过来,向二人抱了抱拳,然后恭恭敬敬道:“两位前辈好。”
“什、什么!”魏溪吓得快从凳子上摔下去。
邱落言道:“丁前辈比我家师高了一辈,魏少侠自然就是我的前辈,这位苏公子既然是魏少侠的师兄,那更是我的前辈。两位前辈,晚辈在此有理了。”
他神色一本正经,当真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迂腐到了骨子里,将这辈分之别看成了一件大事。
邱落言手上还绑着绷带,当日他受秦若欺那一剑很是冤枉,可后者被魏溪和罗小鞍奚落,他也未落井下石口出恶言,而后来众人围杀罗小鞍与灭口萧亭柳时,他已因伤提前告辞。所以对这个人,苏晋之并无多少嫌恶,于是道:“不必客气,请坐。”
邱落言撩起衣摆坐下,见到魏溪仍旧一脸惊愕状,又觉得十分惶恐,屁股在椅子上沾了沾,就站了起来:“我、我还是站着吧。冒昧打搅两位前辈,实在抱歉。晚辈离开萧家堡,本打算就医之后便回昆仑,没想到在半路上听见后来萧家堡又生变故,这才想折回去看看,可去得太晚,还没赶到,事情便已了结。我、我只能再次折返,却没想到在半路上听见一则消息,心里觉得不安,所以一路打听两位的行踪,到此等候。”
苏晋之问:“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