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呼噜。
“这家伙睡得倒快。”白寸哭笑不得,压低了声音问:“王,要不要把他抱走?”
“不用。”褚鹤川垂眸盯着怀里睡着的人,泊生又长又密的睫毛上还挂着颗水珠,这小家伙总是一副这样——
“又可恶又惹人爱的样子。”白寸叹着气说:“我听说他和沈意从小就被老博士收养在身边,要是他知道老博士……”
“他不会知道的。”褚鹤川没让白寸继续说下去,他微微眯起双眸,话中带着冷意:“我会把一切解决好。”
“都说傻人有傻福。”白寸微微一笑,“什么也不知道也好。”
褚鹤川不置可否。
泊生又一次说得好好的,到了叫他起来,结果真的叫了,他哼哼唧唧地挥开褚鹤川拍着他背的手,耍赖一样把头埋进人家的肩膀里,坚定地表示谁喊也不理。
白寸踩着高跟鞋气势冲冲的下车,开门,伸出涂着殷红色指甲油的手,毫不留情地捏泊生的脸。
“诶……谁呀。”睡一觉起来有点冷,泊生黏褚鹤川黏得更紧些了,明明已经醒了却还要装着睡,他小声地跟褚鹤川说白寸坏话:“这么讨厌,肯定只有白寸了。”
白寸都要被他气笑了,“还给我装睡?你哥可在车外等着呢。”
泊生探头看了看,还真看见了沈意,然而他没有一丁点儿的不好意思,还打算再说几句白寸的坏话呢,一转眼就看见白寸红艳艳的指甲,立马就不讲道理起来了:“褚鹤川你看白寸那指甲红的!她掐我脸都把我掐流血了!”
白寸:“……”恶人先告状、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泊生单方面又和白寸闹了一会儿,才乖乖地跟着褚鹤川下车,还不忘朝着沈意那边眨了眨眼睛。
他和沈意的父母走得早,两个人都是被老博士一手带大的。老博士别看平时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其实都在外面装蒜,私底下也是个性格恶劣的小老头儿。泊生还不懂事的时候一发脾气就要老博士抱他起来,然后揪住老博士的胡子哭得抽抽噎噎地要老博士送他回家,老博士被他扯得疼了就故意吓唬他:“哎呦哎呦,这是什么?让我看看——宝宝啊你怎么把眼珠子给哭出来了?”
后来老博士也是一场急病走得匆匆忙忙的,而泊生在此之前已经通过基因匹配成为了褚鹤川的监控者,最后还留在科学院的只剩下了沈意一个人。
沈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泊生了,所以乍一见着他,只觉得面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不过这种感觉在片刻间便烟消云散,他盯着泊生眼角的泪痣,温柔地笑了笑。
沈意的相貌不算出众,只是经常在实验室里待着,久不见光,所以要比寻常人白上许多。他最好看的地方就是眼睛,他有一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只是这双桃花眼被他暴殄天物地用金丝眼镜遮住,但也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文雅。
褚鹤川漫不经心地上前几步,挡住了沈意落在泊生身上的视线,平静地说:“泊生总吵着想见你。”
泊生不服气了,瞪圆了眼睛瞅着褚鹤川,“我什么时候总吵着了?”
“什么时候?”白寸一点面子也不给泊生,她毫不留情地说:“天天唠唠叨叨想哥哥想研究院,不带你了就是我们都在欺负你,整日都跟个小老头子一样嘴碎又烦人,赶紧带你回来看看让我们也清静会儿。”
“哼,也就一点点吵。”
再心虚也不能输了气势,泊生给白寸做了个鬼脸就朝科学院里面跑。
科学院里大部分的科学家们都是看着泊生长大的,小家伙烦起人来可恶是可恶,然而嘴甜起来的时候满口叔叔阿姨的叫,仰起头讨好地看着你要人抱,这副机灵鬼的样子总把人逗得心花怒放,所以大家对他的喜爱也是真的。
许久不见,泊生见着人了依旧叔叔阿姨的叫着,挨个和人打着了一遍招呼,直到让他抓到了老跟着沈意的郑川后,终于转移了目标,火力全开地对着郑川开始啰啰嗦嗦一通胡说八道。
郑川话少,性格也很腼腆,被泊生缠得抱着文件几乎落荒而逃,不安好心的泊生看着他局促的模样笑弯了眼。
其实最开始泊生一点也不喜欢郑川。那时候老博士总忙得不见人影,泊生能黏着的人只有沈意,然而沈意和只知道玩乐的泊生不同,很早就开始了自己的研究项目,郑川作为沈意的搭档,也自然大部分时间都和沈意待在一块儿,于是被撇下的泊生便不讲道理地记了仇,一看见郑川就委委屈屈哭个不停,谁哄都不听,从那以后郑川每每见到他都像老鼠见了猫,恨不得脚底生风,躲得远远的。
泊生凑到郑川身旁,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满是狡黠,他吸了吸鼻子,说:“你别跑这么快,我都要追不上了。”
郑川有些紧张地回答:“实、实验室里有点忙。”
泊生还想再逗他一会儿,可一抬眼就看见沈意也正朝这边走来。沈意虽然脾气好,但也不会放任泊生欺负别人,他看着郑川满脸通红,出声道:“泊生,让郑川去忙。”
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