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能从字里行间看出课长已经有点生气了。
毕竟他偏偏在新的研发计划刚走上轨道的当头被迫玩失踪啊……
当前天晚上,袁乐轩那混蛋露出自知事情不妙的尴尬表情,走进来支支吾吾地告诉他这条短信的事情时,他差点发飙了。这就是为什么后来他们会起激烈争执的缘故。
看吧,就算他确实说了伤人的话也不能怪他啊。明明是那家伙有错在先……
天花板上的污渍越看越像一只拖着长长的尾巴的小老鼠。他眨了眨眼睛。眼皮越来越重。睁开眼睛的间隔也越来越长了。
奇怪。明明才刚起床的说。不过这也好。睡着了的话,他就不会在意在咕咕地强烈抗议着的肚子了。这时,他突然回想起刚刚被袁乐轩强行抱进怀里的时候,飘进鼻腔里的诱人香味。
可恶,到梦里吃好了……
明明意识渐渐模糊,他却觉得心底某处像被什么牵引着似的,怎么也无法放松。
为什么呢?哪里不对劲吗?这歌声怎么……不,不只是歌声!
他啪的一声张开了眼睛。像突然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脑子顿时清醒过来了。
不是……吧?怎么可能呢?那家伙竟然……
陆靳哆嗦着手捂住自己的嘴,侧身蜷缩起来。“可恶……”
他伸起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甚至觉得脑袋被挤压得发痛,然而飘忽地夹杂在悦耳歌声中的轻微哭声还是该死的传进来了,锯磨着他纤细的神经。
干嘛哭啊?你又没有被害得可能要丢饭碗,更没有在后脑勺被撞了之后还得被迫做那档事。那家伙真的好奇怪。怎么能够把虚无缥缈的爱情当做生命的全部呢?果然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变态。真是变态,竟然在听着轻快的歌曲时哭出来……
脑中闪电般地划过一个念头。紧压在脑侧的双手蓦地松开了力度。
不是吧?那该不会是席琳·迪翁的歌曲吧?
“哈哈,什么啊。”
他干笑着把身子缩得更小了,然而心中的空虚感却在无限扩大,充斥了尚残留着台灯残骸的卧室。
“即是说……把高中时的我当做死人一样缅怀吗?”
他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袁乐轩那句幽幽的问话再次回响在空荡荡的心中。
他从不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有多温柔。毋宁说,一直不敢对谁真正敞开心扉的他很虚伪,很可耻吧。那家伙到底想要他怎么做。说“我喜欢你”、“我没有生气”、“我不应该那样说话”之类的吗?
突然想起中学的时候,袁乐轩曾经跟他说过姐姐在甩开袁乐轩的手时说的那句话。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孤独无依的。
嘴唇轻动。他无声地自言自语。
“虽然每个人都是孤独无依的,但我会一直陪在孤独的你身边……”
微弱的晨光如薄纱一样,轻轻覆盖在果绿色的床单上。一阵微微的寒意爬上后背。陆靳口齿不清地嘟囔了一声,拉了一下被子,朝旁边侧过身去。
空荡荡的……
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碰到那个结实得气人的大块头,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但是在模糊睡意的诱惑下,沉重的眼皮仍然没有张开。
昨天在4点多钟,远比平时晚饭的时间要早得多的时候,袁乐轩端着香气飘飘的饭菜和甜点进来了。对方似乎本想在放下食物之后就离开的。哪知道这时候他那永远都在和自己的主人作对的肚子偏偏在这时候咕咕叫起来了。
好啦、好啦,我也知道你在受不了那股香味的诱惑啦,但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吗?至少在那混蛋走出去之后再叫啊!到时候哪怕你咕咕叫也好,噜噜叫也好,就算来个大合唱,我也不会怪你啊。怎么偏偏要害你的主人我在那家伙面前丢脸呢!
幸好那时候他正背对着对方,侧身躺在床上装睡。不然他就不单单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怕要被自己的肚子欺负得眼泪汪汪吧。
一会儿后,他感到一只大手隔着被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胳膊。
“记得要吃啊。”
说完对方才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自己不是那种狼心当狗肺的冷血动物,浪费食物的话就太对不起连水也喝不上的非洲儿童了,要是他再耍脾气不吃,他娇贵的胃恐怕会正式宣布罢工……
想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后,他就心安理得地把飘着阵阵诱人香味的饭菜一扫而空了。饥饿果然是最好的调味剂吗?总觉得这一顿饭美味得几乎叫他流泪。
然而那之后袁乐轩就没有再进来了,只是继续在客厅里听席琳·迪翁的歌曲。脚上沉甸甸的铁锁限制了他的行动。本想把身上□后的痕迹清洗干净的,但当时间一秒秒地过去,他已经不再抱有洗澡这种奢侈愿望了。不过至少让他刷刷牙啊。满口都是饭菜的余味……
然而正当他以为袁乐轩今晚不会进来睡觉的时候,那家伙还是关了音响,不动声息地走进了卧室。只是……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