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
翔书官微微耸肩,失笑道:“不难看出。苏兄好福气,身旁有俩,回神武还有俩个等你。委屈了我的弈尘老弟,纵有绝代美貌却独占不到苏兄的心。”
我微扬嘴角,不自禁地咳了声,“书官老弟就别没事揶揄我了,八字还没撇的事儿,这样说有损六殿下的清誉。”
翔书官“噗”地笑出声,既占上风是时急流勇退,他莞尔道:“苏兄话说到这份上我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省的往后被某人知道来我算账。”他转身自祥云龙纹书案一角抽出份诏书,没半点犹豫的递到我面前,“合该早几日就给你的,奈何事多抽不出身办这事。苏兄远到翔云想来正是为这事来,结果劳苦了你们掺和进宫中风波。”
我微垂下眼皮,不露声色地悠然开口:“书官弟没有丝毫借机侵吞神武的念头吗?”
翔书官恰逢在饮茶,闻言后的他喉间稍有一顿,缓慢放下茶杯,他从容笑道:“我不是个有野心夺霸权的帝王。况且翔云近年来的国力是外强中干,贸然出兵结果只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得不偿失啊。”
“三国制衡的天平倘若有些许的倾斜,恐怕灾祸就不断了。”
翔书官纡尊帮我沏了杯茶,“最终无端受苦的多是百姓,为了一己私欲去造孽,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我端坐饮茶,听罢不由想起神魔两族的事,愈发感慨,“你会是个好皇帝的,翔云有你是百姓的福气。”
翔书官羞惭的连忙否认,“苏兄过誉了。”转瞬他想到什么,面色微露孤寂之色,轻声问:“你们打算几时启程回神武?”
我想一想,心知无不散的宴席,“我出来时日颇多怕神武那担心,若你这儿没他事要我协助,明日我就想打算回去了。”我知他所想,先开口回绝,“无需派人一路护送跟从,你就安排个老实的带我去军营就行。”
翔书官接口道:“你是省心少去很多麻烦,到让人背后说三道四,会怪起我的失礼。”
坐在太师椅上我轻松的晃着搁在上的小腿,笑道:“翔云国军谁干随便议论,除非是不要脑袋的。你就听我一回,既可省你置喙人的功夫,我也好回去没那么拘束。再说,你用大阵仗把我送回神武,难免会有流言蜚语说翔云轻视镜月之嫌,何必给自己添麻烦呢?”
翔书官见我执意如此,无奈的摊手苦笑道:“话里的理字都在你那儿,也罢了。”
余光扫过书案上厚积的奏章,我含笑着说:“国事繁重,我就不在御书房叨扰了。”
“苏兄是光顾着打瞌睡哪来的打扰,倒是我埋头批奏折猛地抬眼看到,心里是真不舒坦。”翔书官边说边把我送到门帘子旁,在我跨门将出时,他单拳击掌忙开口:“虽说没不散的宴席,好歹还是要有一桌的,就办在清思殿。明华宫瞧着华贵毕竟是接见外使,地方宽敞反倒显得疏离。这你可拒绝不得。”
“一切听从安排。”
清思殿灯台通明了一夜,殿中嬉笑吵嚷亦是无眠,翔书官才来就打发走一干人等到殿外,堂前就有我们几个自给自足。酒过亦不知有几巡,大家都有些薄醉,纵然上三界不似人族,几坛子酒进肚未必能清醒同往常。
翔书官近来遇到烦心事诸多,企望能一醉解忧愁,就怕愁更愁。忽然翔书官拎着酒壶靠来,涣散的目光盯我许久,打了个酒嗝,笑道:“苏兄,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只是神武的苏王爷吗?”
我愕然微挑下眉头,平宁从容道:“哦?难不成我还有别的身份,那你说我是什么人?”我抬手制止影上前要拉开翔书官的举动,任由翔书官放肆。
翔书官腾空比划了半天,傻笑地说:“魔族战神——苏璃。”
此言一出仿佛有惊雷轰然而下,吓得大家顿时清醒不少,倒是我十分镇定的扬眉浅笑。我冷静的想出多番说辞,沉yin片刻全然放弃,似笑非笑道:“酒醉的混话吗?神话中人物,怎就和我扯上了。”
寻思禅点点头,小心扶开翔书官择位落座,温言说:“酒喝多了,容易异想天开。我去拧块半干的巾帕来给你醒醒神。”寻思禅说笑的转身就走,不忘嘱咐殿外伺候的徐培祥沏了杯醒酒茶来。
锦帕擦面又有茶醒酒,翔书官不到半刻就清醒了许多,只是人越清明瞧我的眼神越深邃。他屏息沉思俄顷,“王爷真是苏璃吗?我起初是半信半疑的,直到你能随意易容到惟妙惟肖时,我才确信弈尘老弟的酒后失言说的不是假话。”
烟听闻立刻起了兴,从窗旁挪步到翔书官身旁,好奇地问:“他怎说的?难道是直言王爷是苏璃了么。”
“轩弈尘嘴素来紧的很,不过是他酒醉呢喃的话。”
文锦伤后身体不必从前健朗,他捂嘴略打哈欠,“有没骂王爷薄情郎?”
翔书官见我们岔开话题,心里好奇也不便追问,轻笑回答:“不过是直呼了几声战神的大名,骂是自然不敢的,口气里多少能听出些许怨念。”
烟悠悠自顾剥开枚荔枝尝鲜,他向来不食过甜的东西,嚼了口便吐进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