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更不可能没事搬出来自讨没趣。”
我深以为然地颔首抚掌,淡笑曼声:“我从不做让自己扫兴的事,也不会说套想套。”我歪着身子寻了个舒适的坐姿,神色飘忽在烟容上,意味深长的莞尔,“素来肚里藏事都不是我擅长的,我一直都是有话就说,焉是闷声不吭的。”
烟想一想没做辩驳,哂笑着慢悠悠说:“那我得寻个日头,许会花上大半天时间,好好聆听你所有的计划。”
我干笑间微瞪烟几眼,未免旁人缠上细说,我忙不迭转头看向窗外。御书房西侧园角有处芍药花圃,紫云裁、怨春红、杨花冠子、观音面……种品繁多,斗艳争奇尽展芳华,炫目缭乱中更觉分外妖冶,恍如宫里繁华锦绣慑人心魂,吸食尽翔钧运与命。雷鸣电闪忽现天际,打的院中众人是一个激灵,也只是瞬息的颤栗,没人敢起身。
文锦观天片刻,淡然而笑,“刚才那记响雷,恐怕是要下大雷雨了。”话音尚未落,只闻稍远处又有雷声起伏,六月的天真是说变就变了。
旁人的事茗毓甚少会理会,今夜倒是例外,惊雷引得他不禁朝窗外瞧。他目光落在姹紫嫣红团簇绽放的芍药上,转瞬又被花圃不愿跪落的几名少年吸引,“他们是谁?身着便服不像宦官,做官又年纪尚轻。”
文锦瞧了眼随口道:“都是宫里的皇子,只不过生母身份卑贱,且不获宠。其中有几位迄今没半点爵位恩赏,活的还不如得宠妃子身边的奴才。”
“这些人你都识得?”
文锦不解地看着我,略有迟疑的点了点头,“认识大半,战神对他们有兴趣?”
我晓他是会错意,哑然失笑地摇头,道:“稍有些讶异翔钧子嗣之众,你倘若不说我还以为是翔钧的娈童,毕竟有好些个长的唇红齿白,面容姣好。”
文锦微微一愣,捂嘴“噗嗤”笑出声,揶揄道:“男风在翔云比不上镜月与神武,大家虽不至反感,但不盛行。”
烟一一观过少年神貌,手摸下颚不自禁颔首,“翔钧几个儿子确实长得漂亮,不过怪了,怎翔麟宫里都是男丁。”
“翔钧就大公主一个女儿,早早就嫁了国公的长子。”文锦无言顿了片刻,“宫里曾还有个女娃,是淑贵妃长姐的幺女。五岁被淑贵妃接进宫里抚养,似乎与翔贺同岁,两人青梅竹马长大感情甚好,不过不知怎的几年前突然暴毙。自此后翔钧就下令宫里再不许提那女娃,究竟为何宫中鲜少有人知道。”
不禁与烟对上视线,我俩同时相互挑眉,心领神会。
寝卧外sao动不断,徐培祥手执拂尘面色沉重的而出,在头排重臣耳畔轻声细语几句,顷刻朝臣王子纷纷起身,不断涌进殿内。太医们各自抹去额上豆大冷汗,略整仪容,方往寝卧里走。
影轻吹声小调,笑意冰冷的叫人直寒颤,“料是那翔钧醒来了。”话音落没多时,院里的人皆散了,恢复往日的景象,原来御书房从来都是寂寥清冷的。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瞧眼就回来。”
烟一手搭上我肩抓住,两步就走到我身边,满眸的期许的淡笑,“你可别忘了,我比你更爱看戏。”他微侧目扫了眼屋里,耸肩直言,“你管得住他们,我就罢了吧。”
悄声从侧旁厢房进到寝卧,我与烟躲在屋内一角帷幔后,乌压压的一室人跪地垂首,寝宫里静谧到鸦雀无声,莫说话音声连喘息声都被极力控制。翔书官跪在龙榻边,小心恭顺地侍奉着刚苏醒的翔钧。
“不孝子呢?!”
翔书官用沾水的丝巾润泽翔钧起皮干裂的嘴唇,低声道:“大哥暂时关押在地牢。”说罢,他目中突有愤恨神情,咬牙切齿道:“还有一人同关在牢中,是父皇的近侍太监、内廷总管——林世兆。”
翔钧面上没有预期的震惊,垂垂老矣的他猛然甩手打碎床案边的青花瓷瓶,艰难的用手指指向跪地一名官员,尽全力开口:“你给我去剥了他的皮,再给我凌迟。人若半路死了,行刑的官吏陪葬!”
“是……下官领旨。”
“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太子殿下?”开口的是跪在最前排的老臣,官帽服制来看是朝中一品重臣,他冷静的开口:“皇上还决意要太子继位大统吗?”
“魏相爷……”翔书官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翔钧目光锐利投去,逼得翔书官没敢多言。
翔钧为垂眼睑,褶皱的眼皮相遮,叫人瞧不出半点情绪,“魏卿家的意思朕明白,朕的心思想必魏卿家同样清楚。”
魏洛头个磕首扬声道:“皇上万岁万安!太子千岁泰安!”说话间已有小太监端着梨花木置物盘碎步上前,盘中是黄底卷轴,“这是一个时辰前拟下的诏书,望皇上过目。”
翔钧就将油尽灯枯哪还有Jing力看密麻的文字,他做状推开,指了指翔书官,无力开口:“你替父皇阅览,切记要看得仔细。若觉无恙,就取我枕下暗格中的玉玺盖章。”翔书官无心皇位又不愿违逆,他草草一观诏书,双手举着玉玺极为难的久下不去手。翔钧见状抬手施压,许是知晓自己儿子性子,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