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也不能确定那必然是圣蛊门所为吧?”
孙迁的牺牲让此刻天行门中无人还有修炼的心情,仪式过后,弟子们就纷纷回处所去了,无一例外的面色沉重。容澜更是如此,今日之内就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可任羲翎深知在这个少年沉默的时候,往往是在思考着什么。
容澜抿了抿唇,看起来并不愿开口。那日脱口而出的低语,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在他反应过来时,所有人都已经听见了,而任桓,亦在人群之中。
“能够造成那种伤势的,应当是毒草血蒺藜。在五门之中,会用毒的便是圣蛊门,不过只凭这个也……”
“什么不过!能做出那种卑鄙勾当的,只有圣蛊门而已!”
两名少年的身后响起了一声怒吼,任羲羽怒目圆睁,激动得无法自持,不知他已经跟在后面多久了。恰好路过的弟子见到此景或多或少受到了惊吓,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哥,你先别动怒。目前我们还没有证据来证明是圣蛊门下的毒。若此事根本就不是圣蛊门所为,我们却又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归咎于他们,被其他门派知道了该如何交代?”任羲翎忙道。
“任羲翎你闭嘴!”
容澜道:“任师兄,我知道失去孙师兄让你很难受,但是此刻我们绝对不能慌了手脚。不管是血蒺藜还是圣蛊门,早晚能查清楚,不急在这一时。”
任羲羽闻言,蓦地转身过去面对他,狠狠瞪了他许久,冷笑一声。
“我怎么想,要怎么处理,与你无关。”
容澜厉声道:“与我无关?孙师兄他是为了救我才中的暗器,原本那暗器极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你觉得这与我无关?”
任羲羽可能是真的已经混乱了,听到这话竟然癫狂地放声笑了起来。
“容澜,不是我说你,你小子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管对方是谁,他目标是谁不行,非得对你下手?”
容澜冷冷地看了他一阵,闭目不答。
“哥,你别……”
任羲翎夹在针锋相对的两人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肩上搭上了一只很暖和的大手,回身一瞧,登时失了言。
“好了,你们几个,”吕执纶低叹一声,“说白了全是毛头小子,吵个什么劲。”
“师父。”容澜难得正式地唤了一声。
任羲羽满脸黑气:“吕前辈。”
吕执纶淡淡扫了他一眼,语气平和,却含着不容置喙的力度:“尤其是你,任羲羽,师弟面前注意言辞。”
吕执纶这一番稳重淡然的表现倒是令任羲翎很是惊奇,他在两个徒弟面前向来都是老不正经的模样,嘻嘻哈哈的有时候比贾遇还不要脸,万万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我明白了,吕前辈。”任羲羽万般不愿道。
吕执纶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三名少年引到一边,避免他们阻了他人的路。
“之前发生的事,我都听门主说了。人已经没了,这事便让它过去吧。”
任羲羽胡乱抹了一把眼角残余的泪痕,不甘道:“吕前辈,若是我不把此事查清楚的话,孙师兄他会死不瞑目的。”
吕执纶立即质疑道:“但是你觉得,他好不容易护住了容澜无事,难道就想看到你们两个做这种无谓的争吵?”
任羲羽无言以对。
四人之中,任羲翎是最不会说话的那个,基本上只能全程听着。此刻他感到手臂似乎被什么人用臂弯碰了碰,扭头看去,容澜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过来。
任羲翎见吕执纶没什么要阻拦的意思,便轻轻颔首跟着容澜过去了。走了大约二十步开外,容澜便停了脚步站定身体。
“那帮人,他们真的是冲我来的。”
容澜的声音漂浮不定,他已经在努力掩饰了,可微微的战栗依旧充分显示了他此刻的恐惧与不安。
他原本应当是无所畏惧的。
“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孙师兄肯定也发现了,不然绝不会推开我。”
“可是,为什么是你?”任羲翎在不解之中大惊失色,“你两年前才进的天行门,而且什么也没干过,任何人都没有理由针对你啊!”
容澜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如果哪天真的死在他们手里,至少还能死个明白。”
“你不会死的。”
任羲翎突然发声,他的脸色非常严肃郑重。
“我爹,还有师父,他们都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能保护好才怪了,那天出事的时候,谁他娘的都不在,”容澜语气极为平静地爆了一句粗话,听起来有点滑稽,隐隐之中又含着点悲凉的情绪,让人心阵阵发疼,“反正我本来也没想着让别人去保护我,我这种人,没人护得住的。”
任羲翎沉默半晌,这才挤出一个字:“我……”
容澜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
“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担心我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