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了。
“羲羽自知失礼,不过吕前辈可否告知是有何事?”
他自幼都是跟着门派中资质极高的长老以及他父亲修习,并非师承吕执纶,因此两人根本说不上有多熟识,亲密就更谈不上了。任羲羽对吕执纶便只有对于长辈和前辈的尊敬之情,吕执纶对这年轻人也无非是颇为赏识他的天分和勤恳,只能算是和气相处。
吕执纶望了那年轻人一眼,徐徐启唇。
“不过是为了羲翎那孩子罢了。”
实际上三人在见他过来的时候早已料到他意欲何为,然而在他们亲耳听到这句话时,还是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任桓父子三人曾面对面谈过,徐珩虽没有亲自参与,也知道个大概。之后任羲翎因为修炼不当导致昏迷的事他们则是亲身经历过,对于这孩子如今的景况,他们自然都是了然于胸的。
“羲翎他……又出什么事了吗?”
徐夫人心思细腻多愁善感,首先想到的便是令人不甚愉快的结果,立时便开始焦急了。其余两人面上不动声色,不过听到看到徐夫人的言语表情,多少有些不安,只是不便表现出来罢了。
吕执纶心知任桓表面上很是冷淡,可这毕竟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不可能真的不闻不问,见到他握紧的双拳,吕执纶突然觉得有些可悲。身为掌门必须得学会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这样活着有多辛苦,吕执纶分明就是知道的。
“徐夫人无需担忧。多亏容湘的悉心照料,羲翎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大约再过三四日便可痊愈。只是我想请求门主还有徐夫人一件事,”吕执纶侧过头,似是恳求般地望着依旧不明所以的两人,“等羲翎痊愈后,暂时先不要让他重新开始修炼。”
吕执纶的话有如晴天霹雳,这一番下来,连同仅仅是在旁听的任羲羽三人都愣住了。
“不要让他修炼?可是吕前辈,天行门的功学是属于那种若不修炼很快便会退化的类型,哪怕仅仅有几天的停滞,也要荒……”
“住口,现在还没轮到你说话。”
任羲羽过于震惊,一时间没有注意言辞便脱口而出,还未说完就被任桓严声斥责回去。吕执纶见状,不由得替任羲羽在心里鸣不平,这年轻人仅仅是将事实说出来了而已,任桓无需这么凶的。这原本不是任桓的风格,大约也是被任羲翎的事弄得有些烦躁了。
“夫君息怒啊,羲羽他不过是为羲翎着想……”
徐夫人急得拉住丈夫的袖子,不想任桓根本就不睬她,心下登时凉了几分。今日的任桓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以往就算心情再差也不会这样做,母子二人都因为任桓的奇怪表现而有些不知所措。
“门主,请你先静一静,我这么说自有我的道理。”
吕执纶见场面有些失控,连忙出言阻止,不想效果出人意料地好,屋内顿时便安静了下来。他终于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从容地继续讲下去。
“诸位定是以为羲翎近日功学有如此大的退步是因为他懒于修炼了吧,不过实际上并非如此,否则之后他也不会因为修炼过于拼命而晕倒。至于之前门主所猜想的他可能遇见了什么事,才是修为退步的真正原因。”
对于要不要说这些话,吕执纶已经在内心思虑了很久,三番五次修改的腹稿也总是不满意。眼见任羲翎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他明白再拖延下去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还不如硬着头皮直接上,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羲翎他,果然是遇到什么事了么。”任羲羽很是不安,他早就发觉试炼那日他兄弟的状态非常奇怪,后来父子三人长谈时,说出的话更是令人费解。
那种样子,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隐瞒着什么,可是任羲翎却怎样都不肯承认。
“羲翎他不是不愿承认,而是他不知道应当怎样承认,”吕执纶的手指轻轻把玩着佩剑上的珠穗,一边思考着怎样表达要稳妥些,“因为当时羲翎自己都对状况一头雾水。”
任桓粗犷的眉梢骤然扬起,徐夫人见状,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你说他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执纶,我是很想听你继续分析,但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在这里废话。”任桓强压愠色道。
“废话?没错,我承认我不太会说话,不过今日所讲,还请门主万万要耐着性子听完才是。”
吕执纶的瞳仁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辉,他压低眉头,瞬间温和的气质被敛去大半。
“羲翎他当时在你们面前没有说出来的话,之后却全都对我说了。你们知道为何吗,很简单,因为他无法信任你们。”
没有料到,这句话刚一出来,任桓的反应却是异常激烈,他握成拳的手狠狠砸在了几案上,茶盏和茶碟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哀鸣。
“我是他的父亲,羲羽是他的兄长,凭什么他不信任我们?!”
吕执纶道:“我没说他不信任你们的人格,他只是不敢信任你们能够妥善处理此事。”
“妥善处理……?”任羲羽不解道。
吕执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