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手指头左指右指就是指不到按钮上。医院已经挂了,电话传来低沉的呜呜声音。我一面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手指头,一面想,白天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啦?终于挂掉电话我就取过衣服开始穿。落红哥在后面问我,怎么啦?我这才想起他在后面。我说,我一个战友在医院病危,我要赶过去。他说,哦。然后就起来穿衣服。我说,对不起。你再躺会吧。但是让我先走好吗?他说,没事。看你慌乱成这样,我跟你去吧!我说不用了。他说,别废话了。赶紧穿衣服。
落红哥在前台结账我就出去摁电梯。晚上大楼里没什么人,电梯很快来了。我刚走进去,落红哥也进来了。他问我什么医院。我说了。他又问我什么病房。我也说了。之后他就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我打车去医院。在车上我一直在想,怎么回事?白天他还能说话哪!我又想,医生说虽然动了刀子,但是还不能保证。医生还说高烧就是病症,而他的确还在高烧。我看着车窗外闪过的灯光,还有走过的人。我想医生还说当过兵的身体就是好。医生都这么说,不会有事的。然后我又想,病危通知不可能随意发呀!反正就是这样翻来覆去地想。突然落红哥把我抱住,我随他抱住我。然后他伸出手袖在我脸上擦。我缩了一下,看到他手袖都shi了。他说,别瞎想。到了再说。我软软地靠着他说,哦。我想起没有告诉小兰他们,就给他们发了微信。我说,我去医院。收到病危通知。
到了医院,我几乎是跳下车的,然后就开步跑起来了。必须尽快出现。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一口气跑到病房。战友的床离门口不远,我一眼就看到他了。心就定下来了。一个男人在为他擦身体。我就奇怪,又说病危,还有功夫擦身体?也不理这个了。我走过去,叫战友。我说,我来了。饿不饿?那个男人看着我。他问我,你是家人吗?我说是啊。他就走开了。我看着战友。他双眼紧闭,没看我。我说,刚下钟我就来了。你等得急了吧?饿不饿?他还是不说话。可能一个人在医院心里不痛快了。我看那个男人走的时候也没床单盖好战友,怕他着凉,就过去拉床单替他盖上。我接触到战友的身体,好像不那么烫了。我就说,好像退烧了。战友还是不说话。
身后有个声音跟我说话,女的,她说,先生。先生。我回过头去看到那天那个尽责而无礼的矮胖护理员还有落红哥气喘吁吁地看着我。我对护理员说,哦,你好。收到病危通知。。。。。。 她打断我的话,她说,XXX过去了。我说,什么?什么过去了?她拉着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说,XXX因为血毒症引发急性肾和肝的虚歇过去了。我说,哦,过去了。我又回头看着战友。我在想,什么意思?过去了是什么意思?
我是技师23
肾和肝衰竭过去了。唔,都过去了。我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抓住了,并且是紧抓不放。旁边的人和事渐渐淡出,耳边无声,眼前无人。我大概是悲伤的,只是自己当时主要的感觉是一种麻木。过了一阵,我看到浩哥、小天、小兰、特种兵还有其他几个技师都到了。他们围着我和战友默默垂泪。
过去了。大家该干啥干啥。伤心难过总有被忙乱辛劳取代的一刻。护理员不搭理我了,她在和浩哥说着话。特种兵和我站在一旁。他拉起我的手,他说话了。可是我没听到他说什么。我想躺一下,就放开他手。我想回宿舍,家太远了,宿舍比较实在。然后我就回到宿舍,我没有上自己的床,而是躺在战友床上。过去了。我那模糊的爱过去了。
我没有马上去上班,一时间很难适应没有了战友的日子。我没有死去活来,甚至没有怎么哭,心里倒是平静。至于战友,浩哥说医院会联络警察让他们联系家人。也似乎只能这样了。如果我们再参合里面,只会让战友家人难受。浩哥付的医药费,他没有说什么。所以到现在我还是就觉得他挺仗义的。小天的两万元我打算还他。还他之后我也该走了,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过了几天一个早上,浩哥给我打电话,因为战友的事,他说有警察会过来找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想好。来的是两个叔叔,肚满肠肥那种。他们问我可知道战友的老家在那里。我说不知道,只看过他身份证上的地址。他们又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我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该不该说我不考虑了。他们又说,你们都是会所的技师?我说是。他们又问,就是卖yIn了?我说是。他们相互看了看,然后对我说,医院通知我们有这么一个人死了。死因可疑,无人认领尸体。我们这是循例调查。如果你愿意指证陈总,我们可以办他。但是你也可能会因为卖yIn而定罪。我看着他俩,突然觉得有希望了,不能让战友白白死去。我说我愿意指证陈总。他们跟我要了电话就走了。卖yIn定罪是什么意思,我当时根本没想。
过了两天,警察打电话来让我去一躺,我就去了。找到那天那个胖警察,他把我带到一个房间,说你在这儿等一下。一会他和另外一个比较年轻的警察进来了。我想着他们可能是有进展了,心里勇气鼓鼓的。然后就听到那个年轻的说,XXX听好。然后他就开始读一份文件。我队近日在酒店开展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