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傅的人,那么你呢?青哥,你什么时候成了琼王的人了?”
麓青的背脊僵了僵,反问:“你认为呢?”
“当初,是你为我跟皇太后牵的线,那时我以为你是皇太后的人,如今想来,这是琼王挑拨我跟李傅关系的第一步棋吧。”
麓青并没否认:“虽然表面上,李傅只是待你如宠侍,但无论兵法还是武艺都是找一流的人来传授于你,所以我知道,李傅是把你当左臂右膀来栽培的。而那次灵山行刺,琼王本打算借机除掉你或陆随枫等,可见识了你的身手和为人后,便改为想把你拉拢过来,因为李傅这样的人,不配有你的辅助。”
闻人燕冷哼一声:“那次行刺,果然是你们所为。”他本来奇怪,朝颜既然已经去信提示赫连欲灵山有诈,不要行动,为什么还是有人上套了呢?原以为是赫连欲不信朝颜的话,恣意妄为,直到那晚得知麓青是琼王的人,才明白过来。
麓青点头:“琼王心思缜密,早已猜到李傅会使诈,只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他身边的人的实力,能除掉一二是最好的,除不掉,也可顺势推舟地由着李傅安插人到自己身边,好消除李傅的猜忌。”
闻人燕脸色发冷,沉声道:“我只问一句,那时我发现朝颜送皇上点的八宝檀香中,混进了五石散,此事是否你们的栽赃?”
“没错。我们早就知道那个朝颜是个冒牌货,是夷人安插来的jian细,也知道他被李傅迷了心窍,虽然边关战事偶然会有些有用的情报,但涉及皇城或重要边防的时候就一概胡编了。”
“所以北伐时琼王能那么顺利地从夷地包抄回来,那时赫连欲原以为他是来支援自己的吧。”
“聪明。但是王爷怎么会做叛国忘宗的事呢?之前结盟,不过是害怕李傅会突然发难。说回朝颜,赫连欲一早就想除掉他,只是王爷认为,他既然对李傅那么重要,那么就要用在刀子上。”
闻人燕背脊越来越寒,只听得麓青继续淡然地说下去:“阿燕,那时你守夜,如果听到他们两个做那档事,你会忍不住起了反应需要自渎吧。那时我便觉得,朝颜是不得不除了,他只会让你痛苦,但是依你性子是不会祸害无辜的,所以,他不能无辜。”
“你们勾结夷人叛国,下药谋害皇上还栽赃陷害朝颜,这些恶行竟是为了我?青哥,这借口编得太差了。”闻人燕捏紧了拳头,才把满腔怒意暂时抑制着。
麓青又叹了口气,道:“阿燕,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要为了生存而努力。跟哪个主子,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场赌博,站赢了就活,站输了就死,所以到底哪个人当皇帝,哪个民族的人皇帝,对于我来说根本毫无区别。然而,即便是我这样的人,也是会有希望对方幸福的人的。”
闻人燕别过头,不置可否。
“我同意了把五石散放到朝颜的八宝檀香里面,等你发现了跟李傅禀报后,李傅会相信谁呢?你也很清楚吧,朝颜没做过他不会承认,而只要他不承认,李傅就不会相信是朝颜做的,所以你才没有禀报给李傅,而是直接设了一个局,让李傅认清了他是细作的身份,亲手处置了他。这点倒是出乎我们意料,我们本只是想让你逐渐对李傅心淡而已,谁知你做得如此恨绝,反而让你们关系进了一步。”
“够了!”闻人燕怒喝一声,“唰”地拔出长剑,剑尖指着面前的人——他从前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
麓青露出难过的表情:“阿燕,你该明白,虽然我们是有所算计,可是李傅对你不好不是我们逼他的,在他心中,你永远是个奴才,永远比不上死去的朝颜,你为什么还要回去任他糟蹋?你能原谅他那么多次,为什么就不能原谅王爷一次?”
闻人燕摇头,似悲似愤:“李傅再无耻再无情,至少我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而你们……我甚至连你们是怎样的人都不清楚。青哥,念在我们曾经兄弟一场,我不想跟你动手,你便让我走吧。”
“恐怕他做不了主。”不远处传来李宏的声音。
闻人燕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附近的草丛全站满了人,手中都拿着弓箭利器,而李宏一脸从容不迫,哪有半分酒醉的样子?
闻人燕满心疑惑,附近什么时候聚满了那么多人?就算他被麓青的话震惊了,也不至于完全察觉不了。再看看李宏似笑非笑的样子——酒有问题。闻人燕心中一惊,暗自尝试运功,果然,那内力还未激起,胸口就一阵绞痛。
“你……”闻人燕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第十章 待得郎来恨却休
闻人燕是在自己的房间醒来的,手脚被铁链锁着在床脚。他暗运内力挣扎了一下,那阵胸口的绞痛依旧没有消失。他不禁苦笑,李宏和李傅还真不愧是一家人。
大概是算好时间的,他醒来没多久,李宏就捧着饭菜进来了。李宏走到床边,把他扶起来在床头靠着,脸上竟依旧带着真诚的关切:“饿了吗?我让厨子煮了你最喜欢的五香鸡。”说着也不嫌油腻,亲自用手把鸡撕开,再把鸡rou喂到闻人燕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