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地待在从影家里,蜷在软软的沙发上,吃着甜甜的大白兔nai糖,很贴心地和爸妈通了个长电话,然后在电视上随意找个纪录片看起来。
150分钟的《锦绣记》看完,摸摸瘪瘪的肚子,看看干净的厨房,决定出门找点吃的。当然,为了弟弟着想,他也没忘记戴上口罩。
刚走出电梯,就迎面撞上一个高大的男人。“不好意思,我急着找人。”来人冒冒失失,脸色不大好。
郁从书摸摸泛红的额头,倒抽一口冷气,眼泪都要疼出来了:“没关系。”他侧让着走出去,男人却像傻了似的停在原地,怔怔看着他,任由电梯门关闭,完全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郁从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要走。
“从影?”男人脱口而出之后,又立即自我否定,“不,不对……你不是从影。”这种似曾相识、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他的心脏怦怦乱跳起来。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仿佛要从心底窜到喉咙口。
“从书!”
郁从书惊讶地回望他,纳闷道:“你认识我?”在没有看到脸的情况下,能认出他来,这人应该对他很熟。但他为什么没有印象呢?
“我是王桥。”男人有点意料之中的失望,更多的是惊喜和振奋,像中了大奖一样,“大学的时候我们见过几面,你还带过我们的课,就是音乐老师生病那次。”
郁从书歪着头思考了一会,不确定地说:“传统乐器鉴赏?”
“对对对,就是那次。你还记得我吗?”
郁从书如实地摇摇头:“抱歉,我记性不太好。”
“没事儿,重新认识一下,王桥,小桥流水的桥。”他很聪明地加了一句,“我和从影是好朋友。”上.床的那种朋友。“你是来探班的吧?我也正有这个打算,一起去吗?”
“不了,他今天杀青,让我在家等他。”
王桥讪讪地抹了把油光水亮的短发:“那方便一起喝杯咖……喝杯茶聊聊天吗?附近有个老茶馆可好了,还可以听戏和吃点心。”
既是弟弟的“好朋友”,又认识自己,郁从书不好拒绝,犹犹豫豫点了头。王桥大喜过望,整个人简直都要布灵布灵地闪着桃花,走路都快飘了。
老茶馆还没到热闹的时辰,上座率只有一半。两人找个偏僻角落坐下。
两壶茉莉花茶沁人心脾,八宝糕、荷花酥、杏仁豆腐、玫瑰芋头、糖芋苗、芫荽饼……各色吃食漂漂亮亮地摆在白瓷碗盘里,看着赏心悦目,吃着心旷神怡。
王桥和从影做了两年的情人,虽然因为后者拍戏忙聚少离多,两人的感情也称不上浓厚。只是王桥看上了从影的脸,从影缺少一个解决欲.望的对象,就接受了他的追求。两个事业为重的成年男人,床.上合拍就觉不错,难道还非要讲究什么爱情?
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因为爱,分开的时候当然也没有爱,干干脆脆,说断就断。
可是这种干脆的态度,王桥却无法用在郁从书身上。
他像从前一样,绞尽脑汁地吸引郁从书的注意,嘴里聊着从影的事儿,眼里心里装的却都是郁从书。
当初一见钟情,至今魂牵梦绕。
王桥第一次见到郁从书,是在大学的选修课上。《中国传统乐器鉴赏》,200人的大课,听名字就很无聊,他纯粹是冲着学分去的。本打算第一节课露个面探探老师的底儿,不点名以后就不去了。没成想掐着点儿到,险些连站的地方都没了,除了第一排摆着各种乐器,其他地方都是人挤人,不少三人两座的。
他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同宿舍的哥们提前给他占了座,在周围女生怨念的眼神里招呼:“快过来!老师生病请假了,郁师兄代课。”
王桥不屑地撇撇嘴:“郁师兄?哪位?”
“嘘——安静。”前座的女生转头怒视,她的手机正在准备录像。
至于吗?王桥左右看了看,像她这样蠢蠢欲动的不止一两个。
半分钟后,他呆呆地望着推门而入的那个身影,吞吞口水,急切地掏出了手机。
“……我的专业知识比不上李教授,这节课就简单带大家认识几种传统乐器吧。首先是琴,传说伏羲制琴,最早的文献记载见于《诗经周南关雎》,‘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郁从书投影都没有打开,空着手娓娓道来,介绍琴的构造后,信手弹唱了一段《关雎》。
“所谓‘琴瑟和谐’,琴与瑟常常相提并论。琴多为七弦,瑟多为二十五弦,音色有所不同。我给大家演示一下。”教室里落针可闻,只有郁从书鼓瑟的声音,婉兮清扬。
“‘我有嘉宾,鼓瑟鼓琴。’琴瑟可以合奏……”
瑟的尾音散去,一个怯怯的男声响起,“老师。”学生们刷的一声全都望过去,男生硬着头皮说下去,“不是‘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吗?”
郁从书莞尔一笑,还没开口,已有一个女生学霸替他说话了:“‘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呦呦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