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
几年前多国联合部队终于打进了密林深处,解救了诸多被盘踞的村寨。被控制的村民们被统一送去治疗身体和戒毒,年幼无知的孩子们也得以接受正常的文化教育。山林里的战斗没有那么简单,逃窜的毒枭们仍旧盘踞在这片密林深处,已经没有能力自力更生的残疾村民们无法离开自己的故土,祁凯和朋友们综合了多方面的考虑,最终也选择在这里隐秘地居住下来。
他们都有案底,并不是正规政府军,但接受各种雇佣,自愿保护村民,偶尔还配合缉毒部队上报从各个渠道探听到的相关消息,得到的金钱也足够他们衣食无忧。
出门一趟不仅带回了香烟,后备箱还塞满了烤肉和酒。
夜晚就在竹楼前面搭建一处火塘,架上铁丝网烧烤,朋友们喝酒吹牛,也是一桩美事。
大伙在这时候通常会聊聊外面的世界,都从同一个国家出来,话题总不由围绕着故土。
三角地区十几年前对毒品的打击活动其实是赶鸭子上架,因为史南星和祁凯的突发的意外动手之前,国家甚至根本没完全做好对付毒枭们的准备。万幸最终结局美满,国家提早动手的好处近些年也渐渐显露了出来——靠金三角地区的其他小国前些年因为毒品的突然发展深受其害,而那块肥沃辽阔的,等同于香饽饽的土地,却因为提早清束的缘故,躲过了之后的波折。
这令火塘边喝酒吃肉的一群年轻人们都十分欣慰。和祁凯一样,选择出狱后来到这里寻求新生的朋友们,或多或少曾经都深受毒品折磨。
说到不堪回首的往事,许多人眼中都浮现泪光。
祁凯背靠大树静静地喝着杯里的酒,出神地听着朋友们的声音,只觉得人这一生,果然大多有着无法挽回的遗憾,谁又能从谁平凡的面孔下,看到他深埋心底的伤疤?
比如缺心眼的纹身男,他来自西北一个风景如画的省份,家中长辈都情感和睦,老实本分。坏在他青春叛逆期时被不怀好意的“朋友”带着染上了毒瘾,从那时起,生活的秩序分崩离析。
蹉跎到这把年纪,他几进几出,蹲了几年监牢,仍时不时会犯起心瘾。好在惨死的父母影像永远长存在他的脑海中,每每克制不住,便出现警钟长鸣。
比如坐在他对面胃口奇大总是憨笑不爱说话的小个子,他原本家境殷实,谁知婚后误入歧途,从大·麻抽起,最终一发不可收拾,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今他孤身一人,无家可归,唯有左手多年前悔恨时生生剁掉的小指,和脖子上从未摘下却已经失去意义的婚戒,昭示着他曾经有过的幸福生活。
祁凯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小布袋,那里只剩一个了,在监牢里伴随了他十多年的小罂粟此时和她的骨灰一起长眠在这座森林的溪水旁。
他有时会想到那座隐蔽的山洞,那条过长的皮带,那朵被揉得皱巴巴的花,和那个永生无法遗忘的清晨。
只是做错的事终究无可追忆,活着的人,也必须背负着那份罪孽行走下去。
仿佛是对自身过往的忏悔,气氛如同以前的很多次那样沉重了片刻,朋友们终于转开话题,聊起了一些轻松的东西。
所有人都对这里恶劣的生活条件不太满意,纹身男擦去泪光,嗓门最大:“到这之后,我他妈连东平(监狱)的伙食都开始怀念了!成天不是酸就是辣,想吃一口红烧肉都没地儿找。昨天部队那个谁见面时问我们需不需要什么帮助,我他妈第一反应居然是让他下次见面带几个牛肉罐头来,妈的!想起他当时的脸色我就觉得丢人!”
众人哈哈大小,麦色皮肤的女孩调侃他:“想吃红烧肉咱们申请回次国呗,这有什么难的,祁凯在国内认识的朋友多,让他找人请客!”
祁凯倒了杯酒轻轻地浇在地上,想到前不久从那枚手机里看到的盛大奢华的婚礼照片,好脾气地答应道:“我没意见,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一些,咱们就一起申请回国住几天。”
炭火的热力带着食材的研香飘远,村里一群鼻子比狗还灵的小孩欢呼着成群结队跑了出来,没一会儿年轻人身上就挂满了讨食吃的小崽子。田哥穿着新裙子难得淑女地没有争抢,站在一边安静地等待好心人投喂,祁凯用匕首给她叉起一只烤鸡腿,刚想递给她,便猛然对上了对方仰头巴巴落来的,小鸡一般好奇的眼神。
他怔在原地足足好几分钟,直到嘴馋的田哥等不下去了,跳起来从他的匕首上抢下了鸡腿。
穿着花裙子的幼小身影如同得手的野兽那样迅速跑开,祁凯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片刻后露出一个怀念又有些自嘲的笑容。
其他孩子们还在调皮捣蛋,把原先深沉的大人们搞得哭笑不得,大人们索性大方地请他们落座一并进餐,骤然热闹了许多的聚会中,刚刚聊到一半的话题再度被提起。
有朋友一边切肉一边调侃道:“凯哥,你刚才的话说的可不对,什么叫忙完这段事情就申请回国啊,以后不能这么说。”
回过神的祁凯重新坐下,闻言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落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