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信佛的缘故,肖驰这十来年耳垂变得越来越厚,捏起来温温热热的,手感超级好。林惊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都软了下来,小声地商量:“快点删了,手机给我。”
肖驰后背靠在车门上,低头亲亲他,态度非常温柔,手却抓紧了手机:“不要。”
“这有什么好留的。”林惊蛰抱怨道,“难看的要死。”
肖驰反驳:“你三百六十五无死角。”
“什么乱七八糟的……”林惊蛰被哄得忍不住又笑起来,抓着他的衣领审问,“快说!哪里学来的这种话!”
肖驰说是在博客评论里看到的,两人就这么因为一张照片删还是不删抱在一起黏黏糊糊了好半天,等到林惊蛰终于意识到这里是公共场合虽然很僻静但或许也会有外人路过时,两人一转头,便对上一张表情一言难尽的面孔。
林惊蛰:“………………”
拎着东西出门前还感慨了一下自己狱中的时光,且跨出铁门那瞬间还不切实际地遐想过来接自己的林惊蛰和肖驰是否会准备什么仪式的祁凯:“……………………”
“……”肖驰咳嗽了一声,揉了揉林惊蛰的后背依依不舍地松开,打开车门将爱人塞进副驾驶里,等直起身面对祁凯的时候,表情瞬间便冷硬了许多,“上车。”
他说罢自己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顺便给林惊蛰系好安全带,站在原地的祁凯沉默片刻后无奈地叹息一声,拍拍为自己开门的狱警的肩膀,告别道:“走了。”
“出去之后记得遵纪守法,不要再犯错误,我可不想再见到你了。”狱警显然跟他关系不错,告别时不光语气轻快地开了句玩笑,还朝他挥了挥手。
祁凯背对着他也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高声道:“放心吧,我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他上车后扒拉着车后座探头问林惊蛰:“我刚才眼睛快瞎了你知道吗?十多年了啊哥们,你们俩能不能别那么过分,能不能顾虑一下我的感受?”
他语气愤慨,眼中却带着促狭的笑意,肖驰皱着眉头从后视镜斜了他一眼,冷声道:“再废话赶紧下车。”
祁凯没理他,转头问林惊蛰:“林总您也是,能成天对着这么个玩意儿不腻味,就没个七年之痒吗?”
林惊蛰为刚才双方见面时的场面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比之前壮了啊?”
祁凯笑了一声:“里头天天劳动改造呢,能不壮嘛?我现在踩缝纫机比踩油门熟。”
这一点林惊蛰倒是看出来了,对方身上这件衣服估计就是他自己做的,做工还挺精致,针脚整整齐齐,踩得比外头有些品牌还好。目光从对方脖子上换了好几个款式手绣花纹越来越漂亮的小布袋上转开,视线落在对方短袖外头露出的肌肉分明的胳膊上,林惊蛰不由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具体都忘了在什么时候的那一年,真难想象,那时候对方居然弱鸡到一拳就能被自己被揍趴下。
看对方现在这个块头,自己估计已经打不过了,不过肖驰应该可以。林惊蛰的眼神不由变得悠远:“没想到一转眼居然十多年了。”
祁凯的笑容微微一顿,片刻后坐正来目光复杂地望着窗外。车从监狱管制范围离开,渐渐驶入市区,交通越来越拥堵。燕市已经与他刚进去时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远处高楼林立,近处高架遍地,剧目四顾,处处豪车,十多年前他眼巴巴走私回来被肖驰砸烂后还心疼了好几天的那辆,与这些车子一比,顿时显得土气十足。
科技发展的新世界不适用于物是人非这个词语,十几年时间,足够一个人被时代抛弃。
复杂的心绪在胸口涌动,他捏着脖子上的小布袋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唏嘘道:“是啊,都十多年了。”
凭借他透露出的样貌线索,96年年底,沙蓬和他那位神秘莫测的老大庞卡,终于在泰国境内被双双发现。国内缉毒警方经过了密切的部署,成功躲开了他国的政治干扰,将这两个位于销售链顶端的毒枭一人击毙,一人抓获。被击毙的沙蓬无人收尸,庞卡则被一架专机秘密押送回了国内审查。这是我国开国以来禁毒史上最为辉煌的一笔,且成就斐然,毕竟庞卡在被抓获的前一天,还在布置和筹划他们新的犯罪窝点。
狡兔窝里搜出了足够渡过漫长冬天的食粮,西南边境随即重拳出击,捣毁了所有境外朝国内走私毒品的线路。庞卡在境外的势力范围也十分惊人,凭借他的口供,金三角地区的几个国家寻找到了数个种满罂粟的山头,解救了生活在当中被毒贩控制起来的村民,安置进了安全的戒毒所。
按照原本下达的判决,祁凯应该还有几年的服刑期,但此事之后,他等于又立了功,便减刑到了十八年,又因为在狱中改造积极的缘故,提前到十六年便获准出狱。
一阵音乐响起,是祁凯没听过的一首英文歌,林惊蛰掏出一个通体黑色精致小巧的小机器,在亮起的玻璃屏幕上不知道哪里按了一下,紧接着便凑到耳边开始说话:“哦,已经接到了,没,他挺好的。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