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母亲因何哭泣?”
张慕媱急忙用手拭去眼泪。苻坚走了过来,问道:“发生何事?”
张慕媱含笑说道:“只是风儿迷了眼。”
苻坚拉起张慕媱的手,内疚地说道:“近来冷落你了,日后不会了。”
张慕媱笑中带泪地点了点头。
苻宝抬起头,看着苻坚问道:“父王回像往日一般留在宫中,哄我和妹妹睡觉?”
苻坚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苻锦拍手笑道:“真好!”
可就在这时,夕雪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启禀天王,慕容公子求见。”
张慕媱的脸色立即由晴转Yin,苻坚迟疑片刻之后说道:“请其回殿。”
夕雪点头称是下去。
张慕媱惺惺作态故作愁容地说道:“玉美人无故晕倒,此时慕容公子前来,许有要事?”
苻坚却说道:“她虽未做西施之事,但却同其一样非本国之女。以前宠她过度,而今应当收敛之。”
张慕媱心中大喜,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行礼说道:“天王英明。”
而与此同时,身在凤栖宫外的慕容冲见夕雪走了出来,便急忙询问道:“不知天王何时见我?”
夕雪却冷冷地说道:“传天王口谕,请公子回宫。”
慕容冲着急地说道:“烦劳姐姐再行告知天王,美人昏迷不醒,需得太医医治。”
夕雪却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将门关上。无计可施的慕容冲大声说道:“不见天王,我便久跪不起!”
夕雪听完之后,只是微微一笑,离去。
次日,穿戴整齐用过早膳的苻坚在张慕媱的陪同下来到大门处准备上朝。当宫人们打开大门之时,发现面如白纸十分虚弱的慕容冲正跪在地上,于是吃惊地说道:“慕容公子!”
听到此话的苻坚立即快步走了过来,看到此景之后,急忙亲自扶起慕容冲并心疼地说道:“只是一夜未见,何必如此长跪不起?”
但是慕容冲拉着苻坚的手,焦急地说道:“恳求天王派太医为皇姐医治。不然皇姐恐怕……”他没有说下去,但是两行热泪却留了下来。
因为苻坚甚是喜欢慕容冲,所以点头说道:“速传太医!”然后与慕容冲离开倚兰殿。而张慕媱却双手紧握,怒目而视。
慕容冲和苻坚等人还未走进倚兰殿,便听到里面传出女人的阵阵啼哭。慕容冲紧张地快步走进殿内来到内房,见却见玉珠正跪在床边痛哭不止,而床上的清河公主已面如死灰气绝身亡。慕容冲失声叫喊道:“皇姐!”然后飞奔至床边将清河公主抱到怀中,哭喊道:“皇姐!冲儿回来了!皇姐!你怎能忍心将冲儿独留在此!”
苻坚万万没有想到,只是一夜之隔,清河公主便香消玉殒,因此十分后悔昨夜不见慕容冲。所以,他走到慕容冲的身旁,用手轻摸其头说道:“冲儿,人死不能复生。日后寡人不会亏待与你,已安美人之亡魂。”
低头痛哭的慕容冲听到苻坚这番话后,恨不得将其杀死为皇姐报仇。但却理智地慢慢抬起头,轻声说道:“上朝时间已到,还请天王无忧。”
苻坚从未想过,梨花带雨的慕容冲竟会如此美丽动人,莫名地有种冲动想将他拉到床上,但眼下清河公主的尸体还在床上,且王猛刚刚回朝。所以,他强忍说道:“来人,厚葬美人。”然后转身离去。
慕容冲对跪在一旁的玉珠说道:“将皇姐喜爱衣物取来。”
玉珠行礼称是下去。
下朝之后的苻坚径步来到已是银白一片的倚兰殿,见一身白衣的慕容冲跪在清河公主的棺椁前不停地烧着纸钱。他走到慕容冲的身旁,起身说道:“事已至此,切勿悲痛伤身。”
慕容冲起身行礼说道:“遵旨。”
苻坚亲自将他扶起,但没想到略微消瘦的慕容冲在一身白衣的映照下,更加楚楚动人。慕容冲从苻坚的眼中看到欲望二字,便极力地克制自己杀人的冲动,心中默念‘复国!复国!复国!’但是苻坚却没有他如此好的控制能力,拉起他的手走向殿内。
良久之后,苻坚亦知此事做得十分不妥,于是起身穿衣说道:“晚上寡人再来看你。”而后离去。
但床上的慕容冲望着苻坚离去的背影,紧紧地握住双拳。因为力气过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内,鲜血顺着芊芊素手流了下来。如此亡国杀亲辱己之大恨,焉有不报之理?如若简简单单地将苻坚杀死,岂不便宜秦国!但眼下王猛回京,苻坚深信此人之言,该如何让秦国就此灭亡?慕容冲陷入沉思之中。
正与李威谈话的王猛见孙斌走了进来,便开口问道:“何事?”
孙斌行礼说道:“宫中传言,玉美人已魂归他乡。”
李威立即问道:“慕容冲亦死?”
孙斌摇了摇头。李威惋惜地轻叹一声。但王猛却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冲年仅十四,不足为患。”
但是李威却着急地说道:“天王宠爱男子,岂非沦为天下之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