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会心疼。
因为他的妈妈爱他,所以背负的东西更加的沉重。承受的压力,比他个人都要大。
她会担心会忧虑,会为他的未来做一千种设想,倾尽全力给他铺就后路。
他是她唯一的财富,也是她所有的牵挂。
可是现在她把这种牵挂放下了。
“栗子让我看到了,你们会幸福的可能。”江芷兰夹了饺子蘸了点醋,看了顾而立一眼,“既然有可能,那就试试吧。”
江芷兰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诚实的面对过自己的内心。
跟傅昌民离婚,几乎把她闹得心身俱疲。
但她也终于看明白了,其实正常的婚姻也不见得幸福。幸福是个人的感受,他过日子,只要自己觉得开心就行了。
“妈!”顾而立激动得扔下筷子,立马就搂住了江芷兰的腰,“您真是太好了!”
“傻孩子。”江芷兰一边躲一边笑,“我早就看出来了。”
“您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顾而立还挺好奇,他感觉自己藏的还挺深的啊。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压根是藏不住的。”江芷兰说,“你妈我是过来人。”
当江芷兰在病房里看见傅琅跟顾而立头抵着头说话,语气轻柔得像是哄孩子,她就明白了,顾而立对于傅琅而言。
是不一样的人。
傅琅听了以后,只觉得开心的说不上话来。
是啊,喜欢一个人是藏也藏不住的。这就跟猫吃鱼,狗吃rou,奥特曼要打小怪兽一样,压根就是没有逻辑的事。
无法掩藏,也没办法解释。
吃完年夜饭,俩人到护城河那儿看烟花。
过年禁摩限电,路上也滑。
俩人就只有走着去。
傅琅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怕冷怕得要命。
今天他就套了一件大衣就出门了,薄得只剩下一层。几乎没什么棉。
走路的时候他一直往顾而立身边拱,手还偷偷伸进顾而立怀里取暖。
顾而立火气重,身上特别温暖,毛衣料子柔软好摸,傅琅没忍住多蹭了两下。
“Cao。”顾而立拧着眉毛看着他说,“男人,你这是在点火。”
“我冷。”傅琅吸了一口气,两片嘴唇冻得发抖。
“小可怜。怎么给冻成这样。”顾而立皱着眉毛把他俩手往自己手心里攥,举起来哈了两口热气,反复搓了好几下。
直到感觉他手心渐渐恢复了温热,才放下塞进自己怀里。
“你这简直人rou暖手宝啊。”傅琅笑笑,“我不仅手冷,还有一个地方也冷。”
“哪儿?”顾而立凑近他的脸,飞快亲了一下他的唇问,“还冷吗?”
傅琅笑着摇摇头。
还冷什么呀,他温暖得都快融化了。
走半路上顾而立接了个电话,接完以后神情就有点儿复杂。
傅琅一猜就是肯定是公司又出事了,他也不问,就静静等着顾而立说。
果不其然,他一开口就是:“刚刚律师打电话给我劝我尽快把股份转让给别人。”
“栗子,凡事儿都是有舍才有得。你如果还持有原有公司股份的话,这个法人代表的身份也会给你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傅琅拍拍他的肩膀道,“所以,这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儿,你自己掂量一下。”
顾而立点点头,他就是有点儿气不过。总是被李静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太他妈憋屈了。
但是不这么做又不行,所以他才会纠结。
想想还是决定先憋屈着吧,毕竟要以大局为重。
“那我明天就得回去。”顾而立扯着傅琅的衣角,低头的时候,睫毛浓密得像是一把扇子,又长又黑又卷。
他的语气里的不舍还有眷恋叫傅琅听得直心疼,当时什么都不想,就只想把他抱在怀里揉揉他。
“我后天也得去首都一趟。参加一个颁奖典礼。”傅琅叹了一口气,“今天节目组才给我发消息,说是摄影作品获奖了,叫我过去领个奖。”
“那这是好事儿啊。”顾而立听了还挺开心,“你去呗。”
“所以就陪不了你了。”傅琅很想任性一次,待在顾而立身边哪儿都不去,别的时间还好,就过年这几天,他尤其特别的想跟顾而立在一起。
他们俩最近这一两个月,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虽然一块儿待了也有一个星期,可是这一个星期哪够啊。过得比假期还快。
“没事儿,等过了这一阵儿,就好了。”顾而立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这一阵儿究竟是多久。
一个月,一年,还是更长时间。
提了这事儿以后,俩人身上笼罩着离别的气氛,把刚刚那股高兴劲儿都冲淡去了一点儿。
他们走走停停逛的还挺晚,后来没回傅琅家,直接回了租的公寓那儿。
公寓好久没住人,公寓闻着一股子chao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