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就被我强行地去除。
鬼玺和那三个戒指,都在我的怀里,我睡着的时候都没有解下来,但它们到底对我还有没有用,我现在也无法判断。走一步是一步吧。
我开始向我能听到细微声响的那一边移动,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我别无选择。
有声音的方位,即使没有人,也应该有提示我在哪的信息,再不济也有可能中招的陷阱,这么多年我经历过好几次濒死的情况,远没有到我给自己设定的“这下也许会死”的那个点。
我前进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有三四个小时,也可能有七八个小时,我的“临界点”已过,所以很难说明自己的情况。跑过马拉松的人也许会理解我说的感觉,撞墙现象就是能量转换方式变化的时候身体的极端反应,大脑觉得你已经差不多死了,但是意志力还在强迫身体行动,消耗的脂肪跟不上能量的供需,人会很难受很难受,但是一过了这一段,整个身体都是轻盈的。
在意识即将模糊的时候,我的眼前亮了一下——我循声而去的那个想象中的方位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盏灯。
灯火如豆,但光明是黑暗中最无法抗拒的东西,我脚步不由加快,心想,也许是闷油瓶找到了破解这个奇怪局面的办法?
随着我的前进,灯火的数量竟然增加了,从只有一盏,开始逐步地亮起,最终延伸到了远处,数不清的灯火呼应,铺成了一条近乎仙境的路。
我还是很警觉,在脚边做了记号,按着算好的步子前进,心想如果我前进了一百米,看到的灯火连线的比例没有变化,就说明这是幻觉或者一个“像”,并非实物。
担忧很快就被打消了,我顺利走近了第一盏灯。
原来不是普通的风灯,而是一盏盏青铜灯奴。它们都被固定在山壁上,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峭壁,入眼范围里能通行的路只有一人宽。山壁上满是巨大的浮雕,刻着不知是字还是装饰纹路的图案。
灯座上的奴隶双膝跪地,低眉顺目,双手扶住头顶一个龙鱼形状的宝盏。龙鱼的鳞片非常细腻,烛火就在龙鱼的口中,烛芯通往龙鱼身体内部。
很多墓葬中都有长明灯,燃料就是传说中的“人鱼”,但一般就是是鲸鱼的油脂,在古代非常珍贵,只有王侯级别才能使用。
我伸出一根指头去摸,触感冰凉,等了一会手指并无异样,看来没有毒。灯座能够活动,可以很轻松地拿下来。
翻转灯盏,我看到奴隶的背后刻了八个篆字:“以享以孝,用祈万寿”。
我心道莫非是春秋的东西?青铜门后的殷商陵被翻修过几次,汪藏海的资料上只说东夏人修过一次,难道先秦的时候就有人修过了?
我继续往前,忽然发觉灯火的尽头不是真正的终点,而是路开始转弯了,而且是一个急转。
周围从看不到边界突然变得狭窄,我忍不住回头看自己来的路,立即呆住。
我来的方向竟然不是漆黑一片,恰恰相反,那里有无数的点点星光,甚至比我眼前的灯火还要亮一些——星点还在移动,简直像一条流动的银河。
我忽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这是青铜门前那条蚰蜒休息的路。我很快能到达青铜门了吗?可我是从哪边过来的?
灯是谁点亮的?
我带着疑问,转过了路途尽头的转弯,没想到灯火就在这里终结了,我眼前是一个十几米高的方形山洞入口。入口和道路一样只有一人宽,横竖比例悬殊,形同一刀竖劈下的伤口。
“山洞”的材质竟然全部是青铜,拐弯之前还是普通的石头,之后就无缝衔接成了青铜?这听上去匪夷所思,但我略微思考就明白过来,这里和喜马拉雅山底、昆仑山底西王母遗迹那里本就是一样的,是那块分裂成了几段的“天石”。
因为撞击的热度,富含金属的天石已经和本地的石头融为了一体,这不是人类力量的工程,接缝是陨石到来之初就留下了。
只是它的形状太惹人遐想,竟然有如此标准的直角方形,我能脑补出当年古人看到这条缝时的震撼和恐惧——但也许,只是结晶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情况。
我走入了山洞,以为会是一片黑暗,但三步之后,我就看到了光。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光,它似乎就产生于空气本身,称不上“亮”的程度。
我站在一条悬廊上,身边没有任何扶手,脚下几十米外似乎有一座小型的火山口,大概足球场大小,中心有一座废墟,已经几乎看不出形状的石碑和飞檐,竟然像是融化了一样,扭曲凝固成无法形容的姿态。
这座建筑本身,也带着那种淡淡的光辉。
我站在悬廊上就好像是站在体育场的边缘,只是这里没有任何席位,只有一道环形的沟壑。
我再抬头,忽然其他的一切都不值一提了,因为正前方就是那扇巨门。
我心中无数次重见的地点,闷油瓶曾经跟我约定打开的青铜门。
我的位置直线距离那扇门有接近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