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一桩蓄意谋杀,唐安尧因对沈涛不满,将他带回别墅,两人发生争执,唐安尧怒意更甚,于是将其杀死,随后将尸体拖入花房,以强酸氢氟酸溶尸,这也是迄今为止无法找到沈涛的原因。
因为沈涛根本就被溶解了。
重案组成员当即将玻璃花房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发现花房花架下有泥土翻动的痕迹,他们兴奋地将之挖开,在泥土中找到一套衣物及废弃的氢氟酸罐,经证人指认,那正是沈涛失踪那天穿的衣服。
每个探员都像吸了兴奋剂一样亢奋,此案一旦成立,则将成为二十年来最轰动本港的大案,所有参与此案的探员都将一举成名,为自己的警察生涯写下光辉灿烂的一笔。
想当年八仙饭店灭门案被多少人津津乐道过,可那怎么比得上著名导演溶尸案?
然而这个推测还缺乏一个关键点,那就是谋杀的动机,这也是警方将唐安尧带走想从他嘴里敲出缺口的原因。他们审问了四个钟头,却只知道唐安尧爱沈涛,没法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沈涛。
仅仅是性虐玩过头失手杀人?这个理由别说没证据支持,就算有,也能轻易被对方律师驳倒,除非嗑药,否则有经验的j□j爱好者不会下手无分寸,因为他们享受的是虐待人的过程,而不是杀人的过程。
重案组的探员们虽然审问唐安尧的时候声色俱厉,其实却是色厉内荏,他们很清楚,对付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嫌疑人,只要没直接证据,那就算上了法庭,也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开。
那怎么可以?
别说死了的沈涛在天之灵不安了,放这样的衣冠禽兽出去,以他的名声威望,那还有多少受害者会死于其手?
这次仿佛正义使者都听到警官们内心的不平一般,关键时候,有一个人站出来,自愿成为警方的控方证人。
他成为可能将唐安尧钉死在被告席上的重要证人。
“想不想知道谁出来落井下石?”唐安邦隔着铁栏杆问。
虽然被警方正式拘捕,但唐安尧却未见狼狈,他气质沉稳,神情平和,仿佛被关在这里的不是本人,而只是他电影中一个虚拟的角色。听见他大哥这么说,唐安尧微微一笑说:“我猜一猜,是费文博?”
唐安邦略微诧异地挑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我只是感觉。”
唐安邦问:“那你的感觉能告诉你,他要指证你什么么?”
唐安尧好笑地反问:“这难道不是你聘请的律师团该去搞清楚的事?”
唐安邦朝身后的律师点点头,那名华裔律师上前微笑道:“唐导,费文博此次出庭有些棘手,他声称沈涛失踪前曾与他见了一面。”
唐安尧微微收缩瞳孔,沉声问:“你说什么?他认识涛涛?”
“据他说并不是,而是沈涛查到是他将你们的不雅视频放到网上,所以要找他算账,但他当场并不承认,两人曾为此发生了激烈争执。”
“那与本案有什么关系?”
“因为争执中,沈涛很着急地骂你会害死我的知不知道,唐安尧会怀疑是我干的。”
唐安尧深吸一口气,维持了基本的冷静,问:“他如何证明这事是真?”
“他偷偷录了音。这成为控方的动机陈述。”律师看了他一眼道,“控方认为,正是因为你怀疑沈涛将你们的不雅视频放上网,背叛了你,所以你因爱生恨,蓄意杀了他。”
唐安尧脸色黯淡,沉思了良久,才哑声说:“我从头到尾想了一想,发现他还对我真是恨之入骨啊。”
唐安邦不解问:“费文博?他为什么恨你?因为你不让他出演你的电影?”
“我不让很多人出演我的电影。”唐安尧冷静了下来,缓缓道,“我从来不喜欢别人来对我做的事指手画脚,什么赞助商塞个小明星进剧组,什么娱乐公司高层想借着我的电影捧谁,这些事我能免则免。你知道我的,我当年连你的面子都敢驳,其他人算个屁。”
唐安邦佯怒道:“你还敢说,当年我见你在好莱坞四处碰壁,好心帮你,你却不识好歹……”
“是,我向来就不识好歹,”唐安尧道,“谁让我是你唐安邦的弟弟。”
这马屁拍得唐安邦也甚为愉悦,他淡淡一笑说:“这个什么费文博大概被粉丝宠坏,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来落井下石,你放心,我会让人教教他规矩的。”
“不是,大哥,正因为他不是不懂得自己斤两的人,却因为我不让他参演就这么疯狂来报复,我觉得挺奇怪。”
“怎么说?”
“我曾让阿骏打听过他,”唐安尧平缓地道,“发现这个人口碑并不差,勤勉好学,为人谦和,并不是一味不知进退的小明星。他演技一般,唱歌一般,也无显赫背景,可为了捧他,他们公司明知我要求苛刻,然而还能找到我这来,这公司得多看重他?在娱乐圈,一个能天资平庸的人却能红,无论运气多好,这个人首先得会做人。”
“可是费文博一对上我,却完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