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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大家都很困惑。
不久,发现他每天都会特地打扮一下自己才会出门。
有时候围一条围巾,有时候戴顶帽子,大费周章的搭配,一个星期都不带重样。
而且他不光爱干净爱整洁,还总把自己搞得香喷喷的,就像那些女孩子一样。
对,他根本就是男儿身女儿心。
他是娘娘腔!
接着有人摆出嫌弃的姿态,在大家面前传播着“娘娘腔是这世上最恶心的生物”之类的偏激言论。慢慢的,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即使有人不赞同,也不会表露出来,毕竟人都是随大流的。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讨厌娘娘腔,只是他们不愿去做在人群之中逆向而行的那个人。
……
楚诺又看了一眼顾晨,竟有点不忍直视。
靠!好好的一张脸被毁成这副德行?
千万不要破相啊!要不他们的良心怎么过得去!
来到医院做完检查,楚诺大大地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而顾晨依然沉默无语,叫他走便走,叫他停便听,叫他做检查,他就老老实实地坐着,乖顺得竟让人心疼。
处理完伤口,再去取药,几人从医院里走出来时,差不多快九点了,过不多久宿舍也要关门了,于是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在车上,顾晨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问楚诺医药费花了多少钱,等回去后再把钱还给对方。
楚诺本不打算要他的钱,又怕自己的好意伤了他的自尊心,便把收据交给了他。
然后又陷入沉默之中。
直到出租车快要到达学校的时候,正在神游天外的楚诺隐约听见顾晨好像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楚诺回过神,关切地问:“怎么了?”
顾晨的视线仍然停在窗外,双眼空洞无神,仿佛看着虚空中的某一个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没等到回应,楚诺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他准备再次确认一下,只听顾晨突然说道。
“我做人是不是糟透了?”
声音轻轻的,既像在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
楚诺听了怪难受的,叹了口气,挪动屁股,靠近他一些。
“你糟不糟糕,我说了不算,你要是认为自己很糟糕,我把你说得再好再优秀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你懂我的意思吗?”
楚诺边说边揉了揉他的头发,再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像个大哥哥一样拥着他。
“你不是一向活得很自我吗?哪怕有很多人诋毁你,你也从没改变过什么。如果你没办法让所有人都认同你,你就像原来那样做自己就够了,不要因为别人的恶意中伤而看轻自己。”
猝不及防地被抱了个满怀,顾晨破天荒地没有抗拒。
之前他一直很迷茫。
从黄琦大声叱骂他开始,他就在思考,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让人厌恶到这种地步了?
他对人确实不太热情,而这只是性格使然。
他在单亲家庭中长大,因为父亲婚内出轨导致家庭的破裂,他们家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欢笑声。
他的母亲顾盛楠是个独立强势的女性,盛楠取谐音胜男,她的确一点都不输于男人,特别是她的承受力和事业心。在遭遇丈夫的背叛之后,她不哭不闹,冷静地收集证据,逼得顾晨的父亲净身出户,毫不留情地将这个和她生活了十来年的男人扫地出门,并且果断地把儿子的姓氏转到自己名下,坚决和对方断得干干净净。
她不想被亲戚朋友看扁,不想被左邻右舍笑话,离婚后她更加努力的工作,只希望自己能够变得越来越强。
一心扑在事业上,自然会忽略身边的人。有段时间,顾晨被她忽略得很彻底。
那时顾晨刚上初中,顾盛楠的美容院打算对外招商加盟,扩大经营规模,她把所有的时间和Jing力都用在了工作上,根本无暇兼顾其他事情。
顾晨放学回家总是看不到母亲的身影,每天自己做饭,自己洗衣,自己照顾自己。慢慢的,习惯了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好像失去了与人交流的能力。除了他的邻居兼发小,他没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而没过多久他的发小因父母工作的调动举家搬迁至外地,只是偶尔回来探一探亲,他的世界从此更加冷清了。
他曾经怨过他的母亲,为什么不给他多一点关爱?为什么不像别的家长那样多陪陪他,多听听他说话,多去了解一下他的想法?
但是他又十分理解他的母亲。
太过要强,很多时候伤到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他的母亲其实强大又脆弱。
她的心脆似玻璃,禁不住任何碰撞。她只有不断地武装自己,用坚如铁甲般的外壳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她才能向所有人证明,离开了男人她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她不需要同情和怜悯,她需要是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