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次你身体一定能有起色,我也再不走了。”
“……这也算不得很久。”
“什么?”
“以前你抛下我出门喝花酒,也有比这久的时候。”
慕容狄刚想哄一句,季白兰一见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便明白过来,意态悠然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打住了他的话头:“刚才我问你怎么不给我讲讲路上的见闻,其实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又多几个私生子,或者小妾?要我让位也行。”
慕容狄故作愤怒:“你听那些下作的嚼舌头干什么!”
“这可不是嚼舌头,你回来的时候应该路过少年子弟厢房了吧?他们方才还在晚课,其中长得最像你的那个小家伙,叫慕容文英。”
“这名字是我起的,若不合你的意,你便改了去。他大概才是此刻你最想见的人。”季白兰连饮三杯,满喉酸苦,几乎要坠下泪来。
曾经无数个不眠之夜,躺在慕容则身边,他恨自己的怯懦,也希望能从慕容狄口中听到他是清白的。但现在他已经懒得去搞懂这兄弟两个的心思,更不在乎能不能挽回。
慕容狄还算没有躲闪,沉默着拿走季白兰的杯子,也急急喝了一杯:“……这事,是我对不起你。”
季白兰站起身,看着门外落风摇月影,忽而朗笑道:“真矛盾,我是因为与你有关的人与事才留在这里,可我自己,如今却已不想再和你扯上半点关系。”
说罢,季白兰转身离去,不留不恋,当真似月下一抹惊鸿。
慕容狄铁青着脸,手一颤摔了杯子,忽而意识到什么,拔足狂奔到门外,揪住一个小厮便喝问:“三夫人最近是不是常常也不归宿?!”
白兰绝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就不原谅他,白兰最是心软,他的自尊也容不得这样的挫折,最大的可能是白兰移情别恋。
慕容狄迫切地等着回答,小厮结巴了半天,才挣扎道:“这……三夫人每夜都回房安寝的,从来没有什么别的人,只不过——”
“什么?!”
“只不过这里只是一处普通厢房,三夫人的屋子在别院,每夜家主常常也在——”
一句话还未听完,慕容狄便轻身一纵,直向小厮所指方向跃去。
13
季白兰回转时,慕容则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门扉轻轻推开,慕容则双手抱头,酒气愈加沉重,看了翩然走来的季白兰一眼,只讽刺地笑了一声:“我竟然也会落得今日……靠喝醉来麻痹自己,还做了这种软弱丢人的梦……”
“想见喜欢的人,在你看来,原来是软弱么?”季白兰冷静地低声说了一句,慕容则有些讶异,呆然回头道:“你真的是白兰?这不对,我的白兰不会这样和我说话——”
“不过他也从来不属于我,哈!”
季白兰略有些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今夜过后慕容则将很难面对自己,如果他心底真有几分对自己的爱意,只怕也要消散殆尽。他倒有些同情慕容则,无论如何,自小一同长大,慕容则的确给了他许多照拂,他却只能眼看着这位昔日的大哥为了功名利禄把所有关心他的人越推越远。
如果连对自己的执念都不存在了,慕容则,会变得有多孤独?
忽然之间,季白兰不再畏惧这个曾对自己施暴的男人,但同情也有限。他只悠悠叹了口气,坐在慕容则身边,环抱住不可一世的慕容家主的头颅,温柔地在他耳边细语,用他最喜欢的缠绵语调:“你想让我属于你吗?”
慕容则倒在他怀里,极为眷恋地深嗅着他衣襟上的杜若兰芷,攥着他衣袖的手却在颤抖:“想,但我不能那么做,我还有我的责任。”
“况且,白兰心里没有我。”
他越说越低落,到最后甚至有几分委屈:“从小我就比那两个小子强,二弟又去云游学医,常年不见人影,白兰眼里应该只有我一个,毕竟我见他的第一眼——就、就——”
慕容则这辈子也没掏心掏肺地对人告白过,但此时季白兰也不想听,他只勉强地微笑了一下,便继续安抚倒在自己身上的慕容则:“如果我也喜欢你呢?你愿不愿意为了我,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牺牲?”
慕容狄不在的这段时间,季白兰想自己大抵真的是学坏了。
他沿着慕容则耳廓缓缓舔舐,淡粉色的舌尖灵巧而shi润,温言软语缠得人情愿一醉不醒。慕容则立即开始气喘,气息粗重,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推翻在床。
季白兰低笑一声,伸出皎白手臂搭在他赤裸胸膛上,沿着他焦渴滚动的喉结一路抚摸,手指灵敏放纵,完全抛却了平日的矜持清贵:“怎么?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连听听我的要求的勇气都没有?”
慕容则痛苦地强忍着冲动,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我不能、我不能……就算你愿意,和你在一起也是不忠不义之事,会引来天下人诟病。”
“没有人逼你光明正大,你不是喜欢像这样偷情吗?我们还可以继续,而且——”季白兰从床笫间仰起身来,大半个肩头裸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