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拿出了储藏柜里的核桃花生杏仁。意识到自己再做什么后,他索性再次开了火,把它们放进锅里翻炒了起来。
接着微波炉也被打开,开始烘烤起前段时间外婆托人刚送来的麦芽糖。
“叮——”
麦芽糖出炉后,他把它端到了客厅,放了部电影,将就着搅拌了很久,最后再拌进碎碎的坚果仁,盖上保鲜膜后藏进了冰箱。
这是他学会的第一种糖。在十年前回清溪镇的那个夏天里,他跟着外婆学了整整一个暑假。
苏堂第二天去诊所,今天有十几个小朋友的家长预约给孩子拔ru牙,将近百个人要处理蛀牙,其中三分之二是二十来岁或者十五六七岁的小姑娘。他把大半的任务都交给了诊所里的另一位医生,自己在一旁休息,偶尔看小琴在微信接收了一个又一个订单,然后等傍晚快递小哥来揽件。
小琴是他外婆看着长大的,她来城中打拼不容易,苏堂便把诊所楼上那套几十平米,自己原本用来做自己的休息室的小套房给了她住。她每天做着前台也不累,闲暇时便开始制作清溪镇的糖果,放到了微信上卖,倒也有了不错的收益。
只是不知怎么的,就让程誉给摸到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
程誉下午又想提前下班。他这一天心里像是长了草一般,满脑子都是苏堂那浸了霜色的眼眸。他为什么要这么看自己?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可是明明猖狂的人是他,他朝他比比中指又怎、怎么了?
心烦之际,他拨了个电话,通话记录上显示的名字是——社会你渠哥。
“渠哥,城中河那一块地皮,当初是不是你买下的?”
沈问渠正在开会,听到来电后敲了敲桌子,示意手下人安静,然后才说道,“是我买下了,怎么了?”
“问你要间店铺的产权,过不过给我?”
严肃的男人轻笑道,“你大少爷要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没给过你?我明天就安排律师和你助理接触,过户给你。”
挂了电话后,程誉得意地晃着车钥匙,哼着靡靡小曲,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开门前他扯了扯领带,清了清嗓子,又是一本正经的出门了。
上车后,他第一时间打开了导航。做什么去呢?当然是——找回场子!
程誉这回没有老老实实排队,在苏堂还在给别的小孩儿拔牙时,他就进去了。还没进诊室,他就听见小孩喊破喉咙的哭声。这声音惊得他一哆嗦,顿时便安分地在门口停住了步伐。
苏堂知道有人来了,不过头也没抬,只专注看着小孩儿的口腔。程誉在门口,不自觉就踮起了脚尖望去,只见他手起手落,那颗蛀得不成样子的小牙齿就被他给□□了。小小的ru牙上还沾着血,程誉下意识捂住了自己那半边脸,不自觉就皱起了眉头。
他现在拿店面产权威胁他,那他逼急了会不会就把他的牙齿给拔了?一想到这,他只觉得牙齿根发痒,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苏堂清理了小孩儿嘴巴里的东西,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便把人从儿童椅上抱了下来。而后扯下自己脸上的口罩,蹲下身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了一颗糖,交到了小孩儿手上。
“等好了才能吃哦。”
小孩子顿时破涕为笑,苏堂拍了拍他的脑袋,也是一脸柔柔的笑意。他那眉眼肌肤轮廓,此时好像是被打了层光似的,温情得让苏堂觉得……昨天他见到的那个冰冷的眼神是他的错觉一般。
他这么笑起来……也蛮好看的嘛。虽然和他比是差了点,不过本城第二帅还是有了。
苏堂起身送小孩和他妈妈时,才看向门口。
那双温柔的眼眸,便这么直接对上了程誉的眼睛。
温润对纯粹,桃花对杏仁。
那一刹那,程誉没有底气地莫名心慌,而后往后退了半步。可是下一刻,苏堂就变了脸。
重新带好口罩,镜框下,又是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眸。
他这变脸变得这么快,程誉一下就反应不过来了。敢情他是对所有人都温温和和的,怎么对上他就这么冷漠了呢?
很好……男人,你已经成功引起本总裁的注意了。
诶?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劲?
不过他还没想出哪里不对劲时,苏堂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那小孩儿也走了过来,看着程誉道,“叔叔也来拔牙吗?苏叔叔有糖糖,拔完牙一点都不痛痛的哦!”
程誉闻言,便蹲下身当着小孩儿的面就开始装可怜,“不过你苏叔叔不给我糖呀,因为没有糖,叔叔我的牙齿从昨天痛到了今天……”
呵呵。苏堂心里默默一笑。
“别瞎扯了,”他把手头最后一颗牛轧糖抛给了他,而后说道,“你下周三再来,在此之前求求你千万别来,可以吗?”
程誉终于拿到了糖,不过心里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向。他手里拿着那颗糖,蹲地上抬头望向苏堂。男人站着微微低头,从这角度看他,只觉可怜又……可爱。眉毛可爱,眼睛可爱